这场互相角逐的激战没有赢家,一草一木都是制胜的利器。
何知渺垂眸盯着栾见殊此时晕起的眼中春潮,神情很淡。
他低下头,声音有点轻,嘴里蹦出两个字。
“我信。”
只是玩笑的一句话,却让栾见殊重心后移。
细碎日光在咫尺间纵情声色,那一缕缕缠绵被撕裂,幻化为过度的炽热与迷境。
她靠上椅背,挪动椅子,带着即将被击破的透明壳子往后退了一步
“那你有点傻。”栾见殊推开何知渺胸膛,被摸了一下的鼻尖突的有些红。
见状盯了她一会儿,何知渺转而惨兮兮地掉落睫毛,没再故意说其他有的没的。
他迟钝地坐了回去,淡漠地喝下一口豆浆。
乳白点缀着丰满的唇,可怜地形成条隐隐下坠的线。
忽然,何知渺抬起手抱住了自己脑袋,眉毛拧得略紧。
“怎么了?”栾见殊即刻慌张看向他。
“昨天喝得有点多。”何知渺对她露着两只无辜的眼。
“你酒量这么不行还喝。”
栾见殊一边出言温声怼他,一边走到他身边。
软腰瞬间被一只手臂轻轻环住。
何知渺将人拉近,同时仰起头,牢牢盯着栾见殊,放低了声音道:“和我说话,回答我问题。”
栾见殊对上他晶亮的黑眸子,喉咙吞咽一下,恍惚间被他牵引着意识,张开嘴问了句:“说什么?”
“看到我难受,你就过来了?”何知渺摩挲着她软软的指腹,话问得直挑重点。
“我……”
“看着我的眼睛。”他极度想确认,手上动作也强势地加了些力。
“想清楚再说。”何知渺向她发出提醒。
栾见殊浓睫浅浅垂动。
她抓紧了何知渺肩上衣料,五指随着犹豫的思绪缓慢积聚落石,一块又一块,将要出口的承认生生塞进嗓子眼。
而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栾见殊眸子骤而惊醒,她细白的手掌用力,一下扯开她腰窝处的禁制,转身朝门口走。
何知渺没拦,手臂维持了一会儿离开她时的姿势。
他悄悄颤下睫,将手肘搭在被阳光灿烂的桌面,指尖搭上耳廓,看着栾见殊的身影,意味不明地点了点自己温热的耳垂。
–
临近中午时一位昨日也没启程的高管主动要过何知渺的房卡,帮他办了退房。
于是在返回目的地的车程中,栾见殊敏感察觉到那位通过车内后视镜看向她的眼神似乎带着疑问。
等到与之客气地道了别,她拧着眉问何知渺有没有感觉不对劲,何知渺只是淡淡地回了句“没有”。
栾见殊抿了下唇,不作他想,跟上何知渺向大楼内迈出的步伐。
其实这栋大楼建造的年岁并不久,但大概因为其间流动的职工越来越少,隐匿的气息中充斥着难以消散的低气压,和一股经久不散的尘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