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我?”栾见殊用很认真的语气重复他的说辞。
“我没有开玩笑。”何知渺比她还要正经严肃,说出口的话如千斤重捶打她的内心,震颤坚硬墙垣之后的惊涛骇浪。
“我要很认真地,开始追你了。”他说。
栾见殊与他激动和掠夺的眼眸对视良久。
时间仿佛静止,缠绵的丝在你推我往中打结,断开,再被拉起。
半晌后,栾见殊率先打破这尴尬难忍的局面。
她低头轻轻笑了一声,语气似嘲弄,似不信,“弟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比何知渺年长三岁的优势此刻彰显出来了,他下定决心的示爱不及她随口一言的震慑大。
她冷着多情的眼,宛如玩弄纯真感情后不眷恋了、腻了,毫不留恋地甩开、踩碎,再不回头。
何知渺却不感到气馁,反而上位者十足地同她宣告。
那模样,就像街边骨子硬到没边儿的疯狗,带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
栾见殊以为他会退缩、会咧开嘴道一句他只是在开玩笑。
但何知渺倾身压向她,嗜血的嘴缓缓勾起,在深海里吐出的球渐渐膨胀,直到把海水吸干,让苍鸟没了休憩的地方,让形容枯槁的树逆天而长。
“我很清醒。”何知渺看了她紧闭的唇一眼,而后在感到她视线于他的某处一样停驻时,喉结色情滚动,语调十足的狠,“我要把你追到手。”
栾见殊只从他宁静的眼里看到了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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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间,外公赶在开饭前赶了回来。
一看到栾见殊,他浑身欣喜遮不住,张开的双臂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如重获挚宝。
何知渺在栾见殊身边乖乖等着,他大概冲了把脸,柔软的黑发散下来一些,挡住他眼中过分涌动的渴求情绪。
等坐到席上,两人之间的气氛更有些微妙了。
栾见殊爱吃酸酸甜甜的菜,她面前就时而有一道,没夹上几筷子,便被转走,下一道一定是她没那么喜欢的菜品。
这样让人摸不清头脑的氛围被栾子墨发现了,他便同佣人眼神示意不要让来宾接菜,还让栾见殊待会儿带一脸温和的何知渺出去逛逛。
栾见殊盯着对面的人,心里对撕破他伪装很久了的面目感到庆幸又伤怀。
何知渺中午时的告白架势十分猛,他眸光闪动的气场挡不住,与往日强装呵护的深情人设南辕北辙。
他回到了刚刚相识时的状态,但傲人的五官有了轮廓与棱角,裹挟着更多的强势与霸道。
矛盾又令人倾倒。
栾见殊知晓,他肯定知道了他对自己心意的这件事,于是纵容着她装傻,痴迷于她与他玩这样残忍的游戏。
他犹如在黑夜里掌舵的船夫,能让她活,也能让她坠于无境的海,在其中无声呼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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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外公的授意,栾见殊也不能不从,便驱车带何知渺去了承市最热闹的小吃街。
今天应该是周末的缘故,并没那么宽阔的小道挤满了出来游玩的小情侣,还有的三五成群,在灯带闪动的流动摊贩前嬉笑打闹,抢着买单。
自从混入其中,何知渺一直走在栾见殊身后,但气息总是那样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