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空气忽然畅通了。
再睁开眼时,栾见殊见何知渺叼着没吃到的大半仰起头三百六十度旋转一圈,确认在后面一直盯着的人都看到后,卸下齿关,咬肌鼓动,喉结吞咽。
“谢谢你帮忙。”何知渺温声向她感谢。
栾见殊抬手慢慢拂去嘴边碎渣,低着头没立刻回应。
而何知渺盯着她,疑惑间,他忽的擦过她肩膀俯下身,动作的迅速让他衣服勾了一下她垂落的乌发。
藕断丝连似的。
何知渺霎时瞳孔微缩,因为他看见了一副让血液直冲大脑的场景。
——栾见殊脸红了。
注意到他的动作,栾见殊伸手推了他胸膛一下,小猫一样使不上劲,却还要露出小巧的利牙。
而何知渺从片刻失神中反应过来,也极为配合地捂着心口向后踉跄两步再稳住,眼神烁烁地看向她。
“走了。”栾见殊说。
何知渺伸出的手悬在空中,他看着栾见殊深吸一口气后打开包厢,消失在登时疯狂的喧闹走廊里。
墨黑瞳孔里拳拳不止的爱意流动,映着方才惹人的酡红脸庞,何知渺低下头,于满堂的喝彩声与心理满足声中,勾唇,轻轻一笑。
–
一直到回到包厢内,栾见殊脸颊还是粉的,她约来的合作伙伴看了她这幅不太正常的样子,嘘寒问暖地关心。
经历一番不愿面对的折腾后,栾见殊不得已,摆摆手强硬地将话题拉回正途。
最近环越内部情况着实不优,公司重要管理人员之一可能卷钱跑路的消息一经圈内外发酵,如今似乎已演变成板上钉钉的事实。
尤其丁遥相当于是高沉东直接管理的艺人,投了钱和资源的合作厂商一听说这传得愈来愈真的情况,一股脑地都跑来确认。
而作为丁遥的经纪人,这是她今天参加的第三场饭局了。
两小时后终于点头哈腰一样送走了人,栾见殊瘫在硬得非常硌屁股的椅子上呆呆望着前方灯晕。
那头顶上散发出的光亮让她头昏眼花。
她闭上眼,准备短暂休憩。
安静的包厢大门悄然响了声,栾见殊刚想回头,她鼓胀的太阳穴上倏地被人摁住,忽然以极轻柔的力道揉了起来。
“别动。”栾见殊听到早应该离开了的人轻声对她道,“放松。”
“你们还没吃完?”栾见殊十分听话地按照他的话语缓下僵硬的肩,操着显而易见的疲惫嗓音问。
“吃完了。”何知渺俯视着累到都不愿意掀一下眼皮的她,偷偷在心里叹了口气,说,“我在等你。”
许是大脑短暂停止了运转,听见这暧昧的言语,栾见殊没如之前一样表现出拒绝的意思。
她反而微微眯开清醒的眼,放纵地将一边脸颊碰触何知渺带着温度的手掌里,说出口的声音轻若蚊蝇,“我有点累。”
暖流汇至四肢百骸,何知渺只觉得心脏宛如被一根微小到看不见的刺穿透一般,眉宇间皆是散不开的心疼。
他轻声询问栾见殊的意见后,将人从座位上抱起。
向门口走去前,何知渺宽厚的臂膀向上掂了下,成功让全身没了骨头的人倒在自己怀里,乖乖靠上他的胸膛。
何知渺依旧带栾见殊回了九楼。相比较上次手忙脚乱,这次他轻车熟路地进了她卧室,摊开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盖到侧躺进床榻里的人身上。
无限呵护与温柔。
窗外明月皎洁,银辉倾洒,室内只闻两道浅显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