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以清笑着?说:“我?生在冬日里,自幼身?子弱,身?子弱的孩子总爱哭闹,我?便是那其中?的一个。从前听秀芝说我?小时候整夜整夜的不睡觉,倒也怕自己的孩子会?这般。”
“不会?的。”上?官青青示意一旁的婢子从卢以清怀中?接过孩子,莫让卢以清累着?,接着?说:“这要你好生养胎,不动气,孩子便会?健康。”
“说来?,这又是因为什么事?”上?官青青挽上?卢以清的胳膊,“莫不是真的因为皇子们?的事,惹得你们?二人不痛快?”
“哪里的事,就是拌了些嘴。”卢以清回。她同柳安极少产生分歧,如今旁人问着?,也不知道扯出来?什么样的幌子才能让人相信。
显然上?官青青是不大相信的样子,又道:“什么拌嘴还?能让你来?了大理寺,你可不知道外面已经传疯了,到处都在说你和丞相不和是因为几个皇子的事。”
“即便如此又如何呢?”卢以清反问。
上?官青青眉头紧蹙,“阿竹,一个女子何故去蹚这趟浑水?”
卢以清没想到这能是上?官青青说出来?的话,但一想也对,那一个权贵不是在努力培养出上?官青青这样的女儿呢?
“我?是太子的姨母,哪怕是整个天下?的人都要让太子从储君之位上?下?来?也没有什么,但我?清楚的知道,只要是下?来?了,太子绝无?生的可能。”卢以清控制不了自己有些激动的心,她察觉自己的言辞属实有些过激,正准备同上?官青青道歉。
又听上?官青青道:“即便是太子从储君的位置上?下?来?他也不会?有任何事,这是赵家的天下?,难不成太子的兄弟还?会?……你莫要多想了。”
一时间卢以清觉得上?官青青莫不是不良帅故意丢过来?气自己的,既然两个人说不明白这些话,她便也不说了,“我?们?二人不要说这件事了,免得生出什么不快。来?,让我?瞧瞧你们?家的小娘子。”
两人已经走到了卢以清的住处,上?官青青没有直接理会?她这话,四处打量她的住处,“你怎么住在这里?”
“这里怎么了,是不是有些像寺庙的禅房,能让人格外安宁。”卢以清说着?,也示意秀芝倒下?茶水。
“这里不好,阿竹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哪有人想着?住在大理寺这种地方,都是犯了事才来?的。”上?官青青道。
卢以清越听她的话,心中?便越发不快。青青是个在温室中?长大的孩子,即便是你同她说些外面的险恶,她肯定不信。但如今却像个清醒的人一样,将一些没有过脑子的话打在身?上?,带着?劝说的意味。
“从这里走了又能去哪里,去寺庙?”卢以清反问。
“回丞相府上?啊,丞相定然已经想给你认错了,只是你一直不回去,他没有什么机会?。”上?官青青小跑过来?,笑着?说,“即便是他还?在生着?闷气,你说上?两句好话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她坐了下?来?,喝了口茶水,“阿竹,至于朝政的事,你要相信丞相如今做的都是对的。”
好一句,如今丞相做的都是对的。日后她若是知道了柳安如今步步为营也是为了太子,是不是又回来?说教自己呢。卢以清有些头大的低下?了头,就今日的上?官青青来?说是会?这样做的,毕竟她可能也猜不到这是个局。
“青青,还?不知道这孩子叫什么名字,百岁礼时,我?也没来?得及去。”想着?还?是转移一个话题的好,卢以清便道。虽说在长安也不过几年的时间,可这几年里,几乎没有不是水深火热之时。
听卢以清话锋一转,上?官青青心中?有些失落,到底是两个人远了些,阿竹连这样的事都不愿意同自己讲了。瞧着?阿竹不大愿意的样子,还?是不要再接着?过问的好,毕竟这是他们?两人的事。
“叫肖沁喆。”
“沁喆,倒是衬得上?小娘子这副好面孔。”卢以清道。
……
崔远在一夜间白了头,他垂坐椅子上?,手扶着?桌案。早就到了该要双鬓斑白的年岁,但平日里,他头上?还?是夹着?一些黑发的,今年对他来?说或许是不详和的年岁。
崔凌死后,他不许发丧。这件亲事必须要成,就算是嫁过去了一个假崔凌,那也要成。
柳安,这个人必须死。他不死,死的就是自己了。
“哈哈哈哈。”崔远忽然大笑起?来?,卢征啊卢征,你没有亲自下?手,倒是给我?留了个心思狠的!
他觉得外面有些东西,微微抬眼,原来?是来?人了。
“进来?吧。”起?初因为在朝中?没有什么熟人,他便显得极为和善,后来?时日久了,他也确实成了一个瞧起?来?极为和善的人。今日不知是怎么了,看见一个与?全然无?关的人,杀戮之心,油然而?生。
远瞧着?,被带来?的人佝偻着?消瘦的身?子,像是在哪个犄角旮旯苟且偷生之人。
崔远赶忙站了起?来?,心中?欢喜,越是这样的人,心中?藏着?的秘密越大。
“丞相,这是左成府上?的旧人。”引荐者道。
崔远蹙起?眉头,左成?怎么对此人全然没有印象。
佝偻着?身?子的老人道:“丞相,您或许不记得我?家主人,但您应该记得我?家主人追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