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倾淡淡地“嗯”了一声。
喜床上,
一席红衣的美男子静静地躺着。他的容颜摄人心魄,干净地就像是秋天里滴落的第一滴露水,没有一丝杂质。
因为病弱的缘故,此刻的他面色苍白,少了往日里的凌厉与嚣张,倒显得随和了些。
言倾拢着裙摆,坐到床沿边上。
她伸出纤细手指,轻柔地抚摸裴笙白净的脸。
这是上一世的她,想都不敢想的事。
言倾真心诚意待他好,却始终不曾换来他的一眼相看,更别说肌肤之亲了。
思及此,
委屈似汹涌的潮水涌上来,泪水像不要钱似的,一颗一颗砸在裴笙大红色的喜服上。
上一世来到世子府,她时刻压抑自己的情绪,不敢大声笑、不敢放肆哭,过得实在憋屈。重活一世,言倾想通了。
管他的呢!
她想怎样就怎样,爱怎样就怎样!
言倾哭得情难自已,娇小的身子不断颤抖。她这番动情模样,落在任何人的眼底,都是新妇在为夫君哭泣、祈福。
习俗上,冲喜的新妇为病弱的夫君哭泣,叫做“哭喜”。新娘子哭得越厉害,代表她对夫君的感情越真挚。
众人很感动。
张麽麽也跟着抹眼泪:“世子妃心可真好,没有半分虚情假意。”
一个小丫鬟递给张麽麽一张手帕:“可不是?瞧她哭得多伤心啊!”
言倾没听到下人们的议论,只觉得裴笙的脸越看越讨厌。
光是摸一摸占点便宜,哪能解恨?
不如打几巴掌来得实在!
反正按照时间,裴笙明天正午才会醒。
言倾毫不留情,“啪”的一声,狠狠拍在裴笙的脸上!
众人立刻停止谈话,诧异地看向言倾。
言倾哭得更凶了:“好夫君,大喜之日怎能留我一人独守空房?”
众人明白了,哦,原来世子妃还是在哭喜呢!
眼见裴笙俊美的脸上落下五个红红的手指印,言倾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她可是在打全京城都害怕的裴笙啊,她上一世偷偷仰望的夫君啊!
这种窃喜之情实在美妙,让她彻底忽略了手心灼烧的火辣感。
她反手又是一巴掌,干脆又利落,
——“夫君不乖,怎能不陪我喝交杯酒呢!”
“夫君,我是倾倾,倾国倾城的倾。你看倾倾多可爱,你睁开眼看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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