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连衣看着镜子中的人抽抽噎噎,不忍心看下去,只将衣袖一挥,那虚镜便如同一团烟雾弥散。
她转身看向玉玲珑。。
玲珑抬起头,忽然和她对视一眼,便匆匆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低下头,佯装整理冰鹤的衣服:“你给我看这个做什么?”
连衣压抑着眼泪贺情绪:“我就是想跟你说,事实不是你想的那样,清衡并非绝情绝义之人,她是爱如烟的。”
玲珑抚摸着孩子,手指剐蹭它的脸颊,慢悠悠:“这便是你们仙门自己感动自己,做出来的愚蠢的事?”
连衣急了:“你怎么说她愚蠢。”
“她还不愚蠢?”玲珑挑眉:“你没看见,如烟为此都哭了两回,她这样一意孤行,害了如烟,也害了自己,要是如烟一开始没想通,抱着孩子做出出格的事怎么办,清衡要如何挽回?”
她说的,似乎有道理。
有的时候,有的事情,一意孤行,不和人商量,做出来后别人不一定领情。
贺连衣站在清衡这边,很能体会她的感受,但是如烟的感受也很重要,不是吗?
她一时竟分不出对与错,只觉得胸口浮浮沉沉。
玲珑又说:“清衡没事还好,若是有了三长两短,让如烟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清衡固然有错,但是,她试想自己也会遇到同样的事,那她会怎么做?能有清衡做得好?
她摇头:“不,我们都没有办法去评判清衡做出的选择,我只知道,站在她的立场,或许自我牺牲是有用的,她也不是为了感动谁,她只是单纯地想要保护别人。”
除了清衡自己知道,别人都不知道,她的牺牲意味着什么。
她正色道:“玲珑,我之所以给你看这些,是想告诉你,这个世界还是有真爱的,有的时候,不能光看别人表面做了什么,说过什么,有的时候,
要用心去看。()”
用心去看。1[(()”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这么说了,玲珑喃喃着重复她的话,只觉得她话里有话,她像是在提醒什么。
贺连衣变了,变得和从前不像一个人了。
从前她哪里会热心管这些劳什子事。
多说无益。
贺连衣只拱拱手,让她和孩子早些休息,回偏殿睡了。
她生下团子后,便没有让贺连衣同睡,她将注意力落在孩子身上,也没留她。
在坐月子期间,她的奶水一直不曾下来。
冰鹤的粮食都是从如烟那里要来的。
好在如烟奶水充足,她一喂完团子,就来喂冰鹤,总之一天要奶娃好几回。
日子久了,她也渐渐地习惯。
冰鹤也没有因为吃如烟的奶和她生疏,反而在冰鹤吃奶的时候,她也能腾出时间好好休息,有了更多的时间陪伴孩子。
不过说起陪伴孩子,这些日子里,还是贺连衣操劳得多些,她虽宿在偏殿,但每到夜里,冰鹤醒来要吃东西的时候,她都飞快来到了身边。
她穿着一身清减的衣袍,伫立在床边。
她起来给孩子喂奶,又逗她玩了一会儿,直到孩子睡着,她才将她放进被窝里,转而再回偏殿休息,如此以往,就那么持续了一个月。
冬去春来,这一个月冬雪渐渐化净,海水重新恢复了往日生机,虽不似波涛汹涌,但也恢复了潮涨潮息。
贺连衣早早替冰鹤洗脸更衣,将小小一团包好后,见外面太阳足,就抱着她一起出去晒太阳。
玲珑月子时间也到了,她从床上下来,伸手披了件大红色雪披,手里抱着一个织锦绣的藏蓝色汤婆子,并步跟着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