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早已没了任何力气,只能任由身体往漆黑的河底沉。
窒息一点点袭来,意识慢慢昏沉。
两辈子的记忆在脑海交错,她恍然回到了跟贺泽东的初见——
她被打的遍体鳞伤,缩在潮湿的屋檐下乞讨,一身军装的贺泽东像书里写的天神,带着光,微笑向她走来。
他说:“就算是一个人,也要坚强的活下去。”
俞华颖颤了颤,缓缓抬手,想抓住光。
她想活下去。
她才重生,才准备开始新的人生,她怎么舍得死……
可惜,老天爷好像不会再给她机会了。
四周越来越暗,俞华颖慢慢闭上眼,和河底死一般的沉寂融为一体。
……
寂静的街道,贺泽东心不在焉地往军区走。
看着手里的离婚证,贺泽东莫名觉得喘不过气。
这时,通讯员开着车过来了。
“政委,户口本拿回来了,林同志的孩子临时靠挂在你的名下一个月,等下个月入学后就能迁回林家。”
“嗯。”
贺泽东敛去低落,不露声色将离婚证藏进口袋。1
他接过通讯员递来的户口本后,又吩咐:“去电视台。”
军绿吉普缓缓朝电视台驶去。
看着车窗外倒退的街景,胸腔那股压抑的窒息感越来越严重,他伸手按住心口,深呼吸几次,但不安却散不去。
他拧了拧眉,很快,车在电视台门口停下。
贺泽东拿着户口本往播音部门去,可路过化妆室时,就听见里头传出林雪芬的声音。
“没错,是我故意让广播站的小林抢走俞华颖去首都培训的机会,我也是故意抢了俞华颖的工作,又偷拿她的准考证。”
“可我也是没办法啊,泽东说我们已经是过去了,对我照顾只是因为我得了抑郁症,绝对不可能跟俞华颖离婚,既然如此!那我只能想办法把她逼走了。”
“我离婚还带个孩子,总不能一直装病麻烦泽东,妈,你难道不想做军区政委的丈母娘?”
一字一句,像是引爆了贺泽东心底的雷,轰响过后,硝烟弥漫。
蓦然间,他脑子里闪过不久前俞华颖在雨中哭着控诉的模样。
直到此时回想,他才看懂她眼中的失望。
隐隐的,胸口口袋的离婚证似是在发烫,灼烧着他整个胸膛。
“行了妈,挂电话吧,一会儿泽东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