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光想到儿子太多,他自己又是壮年,如果儿子太出色,恐怕会顶替自己……
但是,这些上书房老师的讲课方式和讲课内容,从前不觉得,可是跟状元郎的教法比起来,确实是让这些小皇子们只会读圣贤书,各种事务都不通达……
不等皇帝细想,九皇子就假装自己在那嘀咕。
“那还不如分类教导呢。让我们每个人只擅长一种事务,懂农务的、懂治理河道的、懂带兵的……六部的工作,给那些每天搞朋党之争的朝臣们,给那些世家和勋贵子弟们,还不如把这些工作机会给我们这些个皇子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
皇帝纵然对自己这九儿子产生了点怀疑,但这话也确实说的在理。
九皇子又趁热打铁。
“读书好没意思啊,父皇,我想去练武。”
皇帝还在想九皇子之前的话——与其将朝中的职位给世家和勋贵子弟,还不如给自己儿子。
没错!
顶好给一些兵权,给那些母家不出色、没人支持登上皇位的皇子,比如,眼前的九皇子。
年纪小没关系,正好趁着身子骨没有完全长开,多练武打好基础。
九皇子如愿以偿。
因着皇子们闹罢课,皇上将林迮甫又叫过来臭骂一顿。
“你安的什么心?给皇子们挑的老师,是些什么不通庶务、只知道之乎者也的朽木?他们是皇子,难道还真的去科举不成?林大人,要是吏部干得力不从心,可以别干了!”
朝中后宫都是人精,听闻皇帝对林迮甫近来不满,加上大皇子失势,林迮甫在朝中办事很是不顺,很多官员竟然也敢当着他的面甩脸色了,而贵妃在后宫也过得不如从前得意。
京城的诸事,几乎都按照宋昱的计划。
苏壹和苏氏在京城也各种经营,忙得脚不沾地。
林迮甫连番被皇帝责骂,一打听,竟还是跟那状元郎有些关联,气得半死。
“呵,同样是教书,非要搞些花里胡哨的,还真把自己当成‘有教无类’的圣人不成。”
“也罢,本来想留你一命,却是你自己找死!”
虽是农历九月初,京城还有些许燥热,但边城已经下了一场大雪。
宋昱要去赴任的是砻州,常年被般若国和周边部落抢掠,土地产出也不丰厚,在边境中也是最穷困的一个州府。
砻州以瘟疫和暴雪的名义,封城许久,宋昱派人先来打探也未曾多打探到什么消息。
宋昱和苏槿在城门口被盘查了许久,这才被放了进来。
一进城门,便见到城门口饿殍遍地、不少衣衫褴褛的百姓浑身青紫,倒在雪地上,看起来简直像是人间炼狱。
苏槿倒吸了一口凉气。
“前任知州,可是升职了的……说是控制疫情有力,且百姓安置得力。这就是安置得力?!”
“小心!”
宋昱伸手,将苏槿的纱布口罩系得更紧了一些。
“是我低估了林迮甫和他那些恶狗们的恶意和无耻。”
城里的积雪一直到膝盖以上,比城外的积雪还要厚还要高。
一直无人扫雪,马车根本就是寸步难行,宋昱和苏槿只能下了马车,带着一部分人拖着行李,先行一步。
“我背你。雪地里走,容易落下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