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
可惜,他这声贤侄叫得太早了。
因为宋昱紧接着便说道。
“只可惜,这房妻子却只能在我大哥墓前守活寡。不过还好,虽说我大哥这一房又无财产继承,但只要这位仗义的女子,愿意带着丰厚的嫁妆出嫁,我便将我与我夫人生的子嗣过继给她,如此她也……”
“萧戬(宋昱假名)!”
林迮甫再无半点笑意,心中气急。
虽说林迮甫半年没提到要将女儿嫁过来的话语,但是话语中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
而这位状元郎扯着明白当糊涂,竟然敢如此口出狂言!
明明白白地暗示他林迮甫,只要他敢施压将女儿嫁过来,宋昱便敢让这位林家大小姐真的作为他“早逝兄长”的妻子,一辈子守活寡,而且不会给半点钱财!
“很好!状元郎,你好得很啊。”
自从他得到皇帝赏识,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明目张胆地忤逆他了。
宋昱故作疑惑地看着林迮甫。
“林阁老怎么突然夸起了下官?下官……”
“很好!你……你且给我等着,你不是说乡间贫苦吗?你且等着!”
林迮甫被宋昱给气得差点撅过去,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却是再不多言,拂袖而去。
“多谢林阁老的赞赏。”
宋昱在他身后笑着行礼。
林迮甫气得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
不识抬举,且看他林迮甫怎么收拾这位年轻气盛的状元郎!
大楚朝有史以来最年轻有才华的状元郎又怎样?他可要好好教给这位状元郎怎么好好做人!
宋昱垂眸,心中全是冷意。
这位林阁老,多年把持着朝廷要事,排挤皇子,排挤世家,呼风唤雨,就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一点点忤逆便气成这样。
呵,那只怕接下来,他林迮甫要受到的气,可是不少呢!
林迮甫的报复来的很快。
不同于之前让云鹤卫找苏槿麻烦来折腾宋昱的迂回做法,这次林迮甫选择直接对礼部施压。
礼部虽然有礼部侍郎蔺禹乔帮宋昱拦着一些,但来自同事和顶头上司的欺负,仍旧不少。
比如皇帝传唤宋昱前去讲经,顶头上司偏偏要等到时辰快到了,按照正常速度肯定会迟到了,才会叫宋昱。
又或者是宋昱辛辛苦苦写了一篇锦绣文章,上司却偏偏让宋昱改了又改,改上二三十遍后,才告诉宋昱:“还是第一版最好。”
还有同事,时不时地就“不小心”往宋昱身上或是文章上倒水、倒茶、倒墨汁啊之类的,想让宋昱无官服换,得个殿前失仪或是工作不力的罪责。
可惜,宋昱根本没放在心上。
前世回宫后,那些残废了手脚的皇兄弟们,那些自以为有希望登上皇位的宗室子弟们,对他的欺负,可比这些翰林院的学士们有想象力多了。
与之相比,顶头上司和同事的欺负,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宋昱轻松地躲过这些欺负人的小伎俩,又轻松反击。
很快,皇帝过了四十大寿,诸事顺利,蔺禹乔升职,当上了工部尚书。
按照惯例,将要接替上一任工部尚书的内阁职位,顺利入阁。
“废物。青云台这件事,本来应该彻底将蔺禹乔搞垮,谁知不仅被他躲了过去,还就此顺利入阁了,岂有此理!”
林迮甫气得独自在书房中,摔了好几个汝窑的花瓶。
此后不久,大皇子因“夺人田地”被人影射写到了话本子里,且被京城各大戏班子传唱。
饶是大多数御史和半数云鹤卫的势力都被林迮甫收买或收拢,但到底皇帝还有不少别的耳目。
皇帝听闻此事,毫不犹豫地捋了亲王的封号,降为郡王,而且直接收回了封地,并没有再封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