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七濑女士的所有计划和构想之中,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会?出现‘邪神来叫沢田纲吉回家’这种让人不可置信的诡异场景。
被这种突发情况搞得有些发懵的七濑,在?纲吉快要?走出茶室的时候,才终于反应过来,站起身开口‘挽留’。
“沢田先生第一次来拜访,难道不多留一会?儿么?茶室的茶向来有名,沢田先生还没?来得及好好品一品吧。”
沢田纲吉原本不想再理会?的场家这种明里暗里、没?完没?了的试探,可是听到七濑女士的这句话?之后,他还是回过头,看向对方、也看向那藏有监控器的壁画,“我知道你们想从我手?里拿走什?么,也知道无论我怎么拒绝,你们都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死心。”
“那我们就?说得直白一些吧。他,”纲吉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八岐大蛇,“我是绝对不可能让你们带离我身边的。”
“我知道你们肯定会?和之前那些人类一样,都兴高?采烈地将祭品摆在?他的面前,等待他赐予你们
力量。”
自己家族藏在?心里的谋划,被人直接当面捅破的感觉并不好。可是偏偏直到现在?,沢田纲吉的表情和语气都一如既往的平静与柔和,干净得像是片不小心落在?人间的云,让人根本提不起气来冲他发火。
“但我不想让他再去过那种生活。”纲吉不原意让八岐大蛇再因为一个邪□□号,而去承担人类那无处可托的罪孽与。纲吉只想带着对方去看他一直想看的花,想实现始终都被封印于深渊之下间隙之中的他的各种愿望。如果有可能的话?,纲吉甚至还希望能够找到一种,能够被对方触碰、而不凋零的花朵。
“你们强加在?他身上?的愿望,不是他应该过的生活。”
在?沢田纲吉说出这段护犊子的宣言之后,八岐大蛇的表情变都不变,一副非常平静自若的模样。但只有邪神大人自己才知道,在?远处的荒山之下,他的本体现在?拥有着怎样傻乎乎的表情,与剧烈的心理波动。
小首领说完这些,就?非常干脆地转身,踏出了茶室。他的背挺得很?直,是一个坚强而又柔和的弧度,看起来像是有着什?么重要?的人、又或是不肯放弃的信念,在?一旁支撑着他这么走下去一样。
“沢田先生——”
这一次,七濑女士的声音,也没?能让纲吉驻足回头。
听到声音之后回头的,是狱寺隼人和八岐大蛇。
他们两个人的脸色都没?有什?么凶狠的表情,甚至其中一个还是看起来没?有任何?威胁力的小男孩模样。但是他们的眼睛,却都冰冷得可怕。
那彻骨的寒意,让七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那是一匹凶狠护主的孤狼,和一条齿间粹着凶险的毒蛇。
在?一瞬间,被死死钉在?原地的七濑女士突然很?想知道,被这两个人包围在?中间的沢田纲吉,究竟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动物呢?
“……家主?我们要?不要?拦下他们?”看着渐行渐远的三个人,七濑女士通过联络器,轻声问另一端的的场静司。
“不必了。”的场静司从椅子上?起身,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不必心急,总会?有办法的。”
“……是。”
在?确认自己
三人已经完全?脱离了的场家的监控范围之后,凭一己之力将七濑女士怼得哑口无言的纲吉,突然肩膀一塌,把头懒散地埋在?自己怀里蛇蛇的肩上?,闷闷地抱怨,“做这种脑力工作真的好累哦,我头都疼了。”
狱寺隼人一边小心地为纲吉撑着伞,一边分心安慰自家十代目,“十代目您辛苦了。”
小首领用和‘吸猫’差不多的动作,吸了会?蛇之后,又继续吐槽:“我觉得我永远都没?办法理解,为什?么reborn和白兰都特别喜欢‘谈判’这种工作。把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条件和事情,拆成谁都听不懂的话?,翻来覆去说好多遍,这种工作,真的很?有意思吗?”
“呃,”狱寺隼人愣了一会?儿之后,才结结巴巴地回答,“但十代目您做得已经很?好了。”
其实狱寺隼人倒是能够理解,为什?么门外顾问大人以及白兰那家伙会?喜欢和人谈判。——尤其是和敌对家族的人谈判。
用语言和文字勾勒出一个让人心动的陷阱之后,目送着对方心甘情愿地跳下去;每一句话?之中都藏着糖果和毒药,以及引鱼上?钩的诱饵。——这些对于reborn他们来说,应该是一种非常愉悦的消遣方式。
不过对于沢田纲吉来说……就?像他本人所形容的那样:‘真的很?有意思吗?’
被纲吉塞在?怀里的小号邪神看着这两人慢吞吞的动作,嗤笑一声,“需不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如果你再不回去,那个爱玩飞刀的人类小鬼,真的要?开始拆街了。”
“……”
八岐大蛇这句话?说的没?错。纲吉赶回家的时候,刚好看到满脸笑嘻嘻的贝尔,正?在?向墙上?来回扔小刀。小首领早餐出门时还光滑平整的墙壁,现在?已经被贝尔摧残成了一个……蚂蜂窝。
纲吉有理由相信,如果再没?有人阻止贝尔,这面墙大概马上?就?要?开始漏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