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拔出匕首,右手一甩,刀鞘落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道场内没有开灯,白刃在月光的映照下反射出森冷的寒光。中原中也直视着道场内起身的两仪式,钴蓝色的眼睛里燃烧起灼人的战意,冲破了白日里的冷漠疏离。好像空虚的人偶终于有了鲜活的人气,不再与世界格格不入。
每日的任务太过于没有挑战性,但是每日的课业就不一样了。
中原中也勾唇的样子在这时隐隐有了曾经那个最高干部的模样。
“冒犯了。”
话音未落,方才还在门口的中原中也已经消失在原地。
身穿白色剑道服的中原中也在昏暗的道场内快成了一道残影,欺身而上的同时匕首毫不留情的斩向两仪式的腰间。
“叮!”
刀刃对上刀刃。
不同于无法适应中原中也速度的伏黑惠,两仪式自刀鞘抽出匕首的动作轻巧又优雅,完美的卡住了中也的攻击时机。
“不错嘛,速度和力度又有进步了。”两仪式黑色的瞳孔内亮起蓝色的虹光,能够看到万事万物死亡的魔眼下,死亡的概念化作暗红色的死线在中原中也身上流动,只要沿着这条线轻轻一划……
“可别死了啊,中也。”
匕首一挑,两仪式以相同的反手持刀姿势展开了攻势。
刀刃的长度决定了这注定是一场钢丝上的比拼,几近贴身的白刃战容不下半点失误。
如果是普通的对手,或许最坏的结果不过是留下一道刀疤,但是在拥有直死魔眼的两仪式面前,被命中就意味着死亡。
在保护自己的同时还要避免两仪式的匕首落在她想落的位置,在代表死亡概念的死线面前,所有的防御都如同不存在,再坚硬的匕首也不过是一张脆弱的薄纸——前提是,两仪式真的能命中匕首的死线。
八年前两仪干也把他从横滨的废墟捡回家那天,两仪式看到他后的第一眼,这种在死亡重压下的训练就成了他每日的课题。
“中也的话,这种程度是必须的。”作为两仪家的家主,在第一次见面时,一眼就看透了他本质的两仪式这样说,“如果你不想真的去死,
就再努力一点活下去。”
刀尖停在致命的咽喉之前,两仪式眼中幽蓝色的虹光暗淡下去,又恢复成往常的黑色。而被她用匕首抵住的白皙脖颈上,暗红色的纹路时隐时现,最终在亮起的咒文下不甘的潜伏回了身体内部。
“橙子这周日会过来给你加固封印,在此之前,如非必要别用你的异能力。”两仪式收回手,手腕一转匕首插回腰间的刀鞘,“你污浊的活跃度越来越高了,这才不到一个月吧?”
短暂的一瞬污浊状态抽走了中原中也大部分的体力。
沉默两秒等急促的呼吸缓和下来后,中原中也拎着匕首放松站姿,“啊,别告诉父亲和未娜。”
“啧,橙子来的时间间隔越来越短,你不会真觉得他们什么都没感觉到吧?”
只不过无论是干也还是未娜,在察觉到中也并不想讨论这件事后,都体贴的没有进行询问。
两仪式缓步去道场的内室里取了一条毛巾,又倒了一杯温水,等她出来的时候中原中也已经靠坐在了绘卷下面,身下是她之前坐着的软垫。
“你这个体质也是个麻烦。”蹲下身,两仪式先是把毛巾递给他,等他擦干因为那瞬时的污浊状态渗出的冷汗后,才把水杯放在他手心,“明明异能力者近乎不可能觉醒成哨兵,也不知道你出生的那个实验室搞了什么鬼。我说,你真不打算让干也帮忙调查一下当年的实验吗?”
“不需要。”
因为没有必要。
那个人造神明的实验他在上辈子就已经利用港黑的势力调查过,除了发现所谓的哨兵——五感异于常人,身体素质突破人类极限,却是精神不稳定的残次品,没有向导的安抚就会走向发狂之外,没有任何收获。
“你还真是固执啊。”两仪式撑着膝盖站起来,“在橙子来之前,你的工作暂时转交给鲜花,这几天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