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淮:“沐礼,你能把照着影子,把这个人画出来吗?”
沐礼微怔,她能凭借脸部影子细微的差别区分出这两个人,可是从来没有尝试过以影子画人。
上警校的时候,确实听老师说过八九十年代的画像师以影子画人的真实案例,但能画得准确的毕竟少之又少,就像古代医学界的华佗,那毕竟也是少数啊。
“我……”沐礼犹豫,她可以画,但不知道能不能画准确,画不好不仅要让魏副队他们白跑,而且又会消磨他们对她的信任。
周南淮看见沐礼的眼睛来回闪躲,她很犹豫,“沐礼,试一试,你不画怎么知道自己画不好?”
沐礼想了想,“好,我试试。”
周南淮总是无条件地相信她,鼓励她,她若是不相信自己,岂不是辜负了队长的一片好心,他也希望自己的下属可以尽快成长,所以自己要努力,达到自己的预期,也用成长回报别人。
沐礼:“只是,这次我可能需要陶泥。”
周南淮疑惑,“陶泥?”
“是的,因为影子看不见她的皮相,只能捏出她的骨相做参照,再推测骨相。”沐礼解释,上大学的时候,她们有一门课就是专门练习这个的。
“好,我让人给你拿来。”
周南淮眼里染上笑意,这小姑娘是可塑之才,只是没遇到师父,只能在警局里孤身一人,靠自己成长,但只要推着她前进,有一日,她也能闪闪发光。
周南淮虽人不在警局,但威信仍在,轻轻松松一通电话,就有人给他办公室送来了陶泥和工具。
“去那边捏。”周南淮不想自己的桌椅,书柜被弄脏,吩咐沐礼挪到办公室的一角,有一套备用的桌椅,空间也挺大,再给一个人安排办公都嫌宽。
周南淮办公室十分安静,沐礼很快静下心来,在画纸上先画出假的袁子姗的影子,还是三视图,把整个人头部的形状呈现了出来。
她再用陶泥塑造了一个圆头,捏出后脑勺的形状,拿着工具在一面上开始雕刻假扮之人的模样。
周南淮在金属工具叮叮当当的响声中静静地观察着忙碌的沐礼。
每当她做事的时候,清澈的眼里会透出坚毅的光,仿佛把人质的性命全部寄托在自己身上一样,负责得不得了,又好笑又可爱。
就像他工作时不想被打扰一样,周南淮全程只是静静地闭着嘴,尽管他着急嫌疑人和人质的状况,也不忍心打断她。
还有尽管陶泥、废纸被扔了一地。
周南淮:………………
窗外阳光逐渐变得强烈,他看看时间,到正午了,看着就快成型的骨型,又扫了眼严肃认真的沐礼,周南淮没有催促着这个当代“午饭糊弄学”重度患者去吃饭。
大概阳光逐渐西斜的时候,成堆的废纸散漫了地面,层层叠叠,沐礼就没离开过自己的座位。
在铅笔细碎的“沙沙”声下,一张脸呈现在了纸上,栩栩如生。
沐礼从画中回过神,扭扭脖子,听到了“咯吱咯吱”的骨头声。
“快去吃饭。”沐礼以为周南淮睡着了,正犹豫着要不要和他汇报工作情况,男人开口就是命令的口吻。
沐礼微愣,被这么一提醒,平坦的小肚传来了阵阵饥饿的痉挛感,“哦。”
墙上挂钟已指向三点半。
“周队,我先和您汇报一下情况吧。”沐礼觉得还是先汇报工作比较重要。
“不用了,我一直看着你画的,我会和魏国泰解释清楚,你先去吃饭吧。”
一直看她画的?
是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画的?
啊啊啊!
她昨晚没睡好,今早起的早,黑眼圈会很重吧。
她刚才好像还打了几个呵欠,挠挠头,扣扣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