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滴露珠打在姜樾额头,他极快地蹙了下眉,又是一滴露珠落下,他撑开眼皮睡眠不足的结果是双眼血丝多到像只红眼兔子,三层眼皮叠得深重。四周静谧,只有鸟叫和风过树叶声,姜樾脑袋一转便看见季零久靠在树上呼吸均匀,他半抬起身发现自己被荆棘缠在树干上一动不能动。
斜眼瞥见树干下垂吊着的荆棘粽子觉得实在奇特,用了仅能活动的手去扯荆棘,那粽子便来回摇摆。
“这个人叫大仙。”
姜樾一惊扭过头去:“什么时候醒的?”
季零久:“你刚才扯荆棘的时候,为了防止你掉下去才把你的绑上的,我帮你松开。”
荆棘缩回手臂,她老神在在的靠着树干说:“你被大仙使的银光针打昏,胡子他们也被扣住,我没了主意所以脑袋发热就把他绑走了。”
姜樾的脸色精彩纷呈,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只得点点头。
季零久:“现在该怎么办?”
姜樾直起身子转动肩膀说:“先下去吧。”
“抱紧我。”她腰线极细,姜樾单手便能环过,心想所谓的盈盈一握应该就是这样了。
落地,姜樾松开她,指着树上挂着的人形粽子说:“我就是这个人用的什么银光针弄昏了?”
“对啊,我把他绑来给你泄愤,你可以狠狠的揍他一顿!”
姜樾眼微眯起来,看这丫头说要揍人那摩拳擦掌兴奋的样子,活像个古代败家皇帝为博妖妃一笑把丝绸集来撕裂,自己在旁边听个响也乐得不知天高地厚的谄媚样,心里有点甜滋滋的,他握拳轻咳:“把他放下来吧,别吊死了。”
放下大仙,姜樾蹲下身与他对视:“兄弟,是你自己把暗器交出来还是我搜?”
大仙苍白着张脸,被吊了一晚上整个人似乎只剩一口气,没有血气的两片唇上下一合,紧闭嘴巴不开口,就连眼神都懒得给姜樾一个。见他定定地看着季零久,姜樾不悦,掐着他下巴将他脸扭向自己,手上用了狠劲儿掐得大仙的白玉面皮往下凹出几个坑,却也不显出青紫来:“我对男人可没怜香惜玉这一说,麻溜儿交出来!”
“出生带来的东西,如何交给你?”大仙总算开口,面对姜樾神色足够藐视,可惜声音没力。
季零久俯身在姜樾耳旁小声说:“我总觉得大仙不像是个人。”
大仙一阵冷笑:“人?人有什么好?肮脏恶心!”
季零久扯扯姜樾袖子:“这货多半不是人,但好在他在村里似乎是个蛮有地位的,我在想可不可以拿他去换胡子胖子救出白希霖。”
好吧,现在顾不上纠结大仙是不是人,反正这几个月来怪力乱神的事情看太多姜樾觉得自己的接受能力大大提高,他点头:“只能试一试了。”
大仙有气无力道:“虽非同根生,却也同种同族,你偏帮人就不怕遭天谴吗?”
他的话让姜樾云里雾里,季零久却是听明白了,这位大仙闻到季零久体内血液里有妖怪的味道就觉得她是同类,她也冷笑:“你觉得人恶心,为什么还苦苦修炼化做人形?求而不得心生怨恨可以理解,但费尽心机得到了却仍要违背意志唾弃这身皮囊,做妖怪做到你这么虚伪的份上,我也真替你觉得脸热。”
大仙闷声不语与季零久对视。
姜樾提溜起他往前一推:“走!”
大仙被捆得严实猛地被姜樾一推,稳不住身形踉踉跄跄扑倒一棵小树杈上才停住,季零久以为他至少会骂两句姜樾解恨,谁知他仅顿了顿脚步就继续往前走了。
季零久与姜樾并肩,她拍拍大仙儿的肩问:“大仙儿,半个月前你们抓来的女孩儿在哪儿?”
大仙眼皮向下,清清淡淡的开口:“被他们糟蹋完,献祭时放干血死了。”
季零久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真的听到也免不了胸口发闷,倒是姜樾怒极猛地朝他背心一踹,他就像个木桶从斜土坡上滚了下去。
“樾子!”
季零久跟在姜樾身后追,等追上了再看大仙被揍得真的只剩一口气了,按照姜樾发狠的程度若大仙是个普通人,他现在铁定已经被打死了,季零久估计他剩下的一口气也就是那口妖气久久不断的吊着他命。
姜樾掐着他脖子问:“昨晚被你们抓住的那两个人呢?”
大仙儿不存在喘不喘气这回事,即使喉咙快被姜樾掐断,他也照常发音:“那两人是
男人,没什么用,现在也许还活着。”
也许?姜樾松开他,对着他那白玉般的脸又是狠狠一拳:“如果他们死了,我也能把你的血放干给他们陪葬!”
季零久什么时候也没见过姜樾发狠的这面,她吓蒙了,等醒过神来看见大仙几乎涣散的眼神才拦下姜樾:“别打死了,赶紧去村子救他们,我怕再晚点会出事。”
拖着大仙他们回到村子,村民见大仙被一男一女拖回来,想上前救却又不敢,唯有小孩不知道害怕争相奔走高喊:“大仙遭贼娃子拖回来了,大仙遭贼娃子拖回来了……”
一夜没找到大仙的疤哥听到喊叫忙抓住小孩问:“大仙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