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谈家的那件事……
陛下没有追究,连问都没有问。
原本他们心中就惴惴不安,可没想到,崔旻这次回来竟直接带回了圣旨……
这事儿可大可小。
章氏连忙起了身,鞋也顾不得套好,趿着在脚上,作势要跪下去。
崔旻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跪了一地的长辈们,合了合眼,深思了一会儿,才从怀中掏出那方明黄绢帛来。
可他也并没有展开,只将绢帛捏在手中,低吟道:“谈昶年下了天牢,问了死刑,陛下开了恩,叫大姐姐与他和离,又追了一个汝平郡夫人,这次回来……”
实际上他一个“追”字出口时,章老夫人和崔润的脸色已经变了,连润大太太都察觉出不对劲儿来。
追……?追封吗……?
果然,崔旻又丢出了后话:“这次回来是陛下给的旨意,叫我给大姐姐扶灵,送回原籍应天府葬入崔氏祖坟中的。”
“咚”的一声,润大太太已然两眼一黑晕死过去,径直的倒在了一旁。
崔昱拖着膝行两步,凑到她身边去,将她半抱在怀中,连声叫:“母亲……母亲?”
薛成娇哪里还坐得住,忙起了身过去,与崔昱二人合力将润大太太扶到了一旁的玫瑰椅上坐下,又吩咐人去弄了水来,腾出手给润大太太用湿帕子敷着额头处。
崔润垂在身侧的手死死地捏成了拳你,仿佛用了很大的力道压在地砖上,一动不动。
章老夫人身形晃了晃,只是没像润大太太那样厥过去。
曹妈妈在她身后,忙托了她一把。
等到身形渐渐稳住,她才抬头去看崔旻:“你说你大姐姐……琼姐儿她没了?孩子呢?她还怀着身子……孩子呢?”
崔旻心寒不已,翻了翻眼皮:“祖母也知道大姐姐有孕在身,现在倒想起来她怀着孩子了,当日从她口中套话时,难道就没想过——”
没想过如何,他没说下去,因崔润已经厉声打断了他:“你放肆!这是同你祖母说话的态度吗?”
崔旻把明黄的绢帛更捏紧了些:“态度?父亲与我计较态度?我倒很想问一问父亲,大姐姐的死,父亲又是个什么态度?今日儿还家,父亲却连面儿都不露,儿想问一问,父亲是不是一早就知道谈家出了事,大姐姐自尽身亡一尸两命了!”
听到这里,崔昱服侍他母亲的手倏尔就顿住了,他怔怔的回头看崔旻:“什么意思……?大姐姐的死,父亲怎么会知道……?”
然而众人僵持之中,外间长安却打了帘子入了内来。
乍然见了屋中这一副剑拔弩张的情形,丫头先是吓了一跳,连话也不敢回了。
章老夫人早由曹妈妈扶着起了身,此时一眼扫见长安,就冷声问她:“进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