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做了叛家之人。
徐照做事也是狠绝的,战场杀伐历练出来的铁血手腕,他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给彼此任何余地。
在接到徐冽留下的那封要跟徐家断绝关系的信之后,他便放话出去,以至于短短三日光景,满京城就没有不知道的。
世上再无徐六郎。
没有人知道徐冽的去向,那些日子里徐冽走在街上,偶尔会听见几句惋惜感慨,更多的是对他的指指点点。
原来他曾经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徐家。
成荣又来了。
徐霖痊愈了,徐照也好像放下了这件事。
整个徐府从上到下,再也没有人敢提一句六郎君。
徐照说,只当他从来没有生过这么个儿子。
于是徐霖往来成府次数多了起来。
“你们真不愧是兄弟,真是了解你大哥,他这才痊愈,大统领也刚把这事儿放下,他就恨不得见天泡在我们家。”
成荣端着茶杯,几辈子没喝过茶似的,举盏尽饮,根本就不是品茗,纯属在灌水。
徐冽白了他一眼:“没事,我大哥不是死缠烂打的人,最多再折磨你半个月,你只要一口咬定说不知道我的去处,他就不会再去找你了。”
成荣放下茶盏之后吞了口口水,犹豫着问他:“你没事儿别让人到府上找我啊,你说我是来还是不来呢?万一你大哥安排人跟踪我……”
“我大哥不是那样的人。”徐冽话音重了些,“他是坦荡君子,不干这样的事,心里再怎么不信你说的不知道我的行踪,也不会安排人监视跟踪,他只会登你们家的大门去追问你。”
成荣两只手举起来,做了个服软姿态:“得,你说的都对。”
“所以我让你打听的事情,有没有什么消息?”
成荣摇头说没有:“那位殿下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他的行踪哪里那么好打听的。
而且我真的……你真打算去投靠那位殿下吗?”
他总觉得这事儿实在是太没谱了点儿。
从徐冽第一次跟他说,他虽然还是在忙徐冽打听消息,可心里头老是没底儿。
成荣口中所说的那位殿下,便是昭宁帝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宗人令燕王赵承衍。
昭宁帝御极之初杀伐果决,兄弟手足几乎被他屠戮殆尽,他好似对燕王也有诸多不满,可终究有太后护着,他从没对燕王府出手过。
而这位燕王殿下最是个寡淡性子。
他虽然掌管宗人府,赵氏宗亲之中他身份又最为贵重,偏偏凡事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这天底下,与他息息相关之事,似乎又没有几件了。
说他深居简出倒也不至于,只是他做事从来太过随心,怎么高兴怎么来。
除了执掌宗人府外,他手上再没有别的实权。
追随他……追随这样的人,若能得他信任倚重,固然也是一条出路,只是今后都只能为燕王府效力。
况且天子忌惮,一旦追随了燕王,在皇上那里,就真的再没有出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