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上一秒还搓手谄媚的接应人士下一秒就彻底翻脸:“这玩意是安归亚发的还是大汉发的?”
能在这里混出头的都有两颗心脏,自然明白东西得有专人背书。
如果为金券背书的是大汉,那么这张金券就是毫无疑问的“金券”,反之则会降价销售。哪怕是有安归亚的名声加持,只要大汉不认金券,这张就是圈钱的废纸,刨除成本等于狗屎。
除非……
“有人保证这能兑换大汉糖引。”拿金券的西域人见对方已有退却之意,赶紧上前解释一波:“真能。楼兰的国主说了,持金券的九十日后可换糖引。”
接应的人还没有说话,偷听的匈奴人先嗤之以鼻:“九十日?三十日后人都跑了还九十日后给你消息。”
“你谁啊你!我们谈生意关你这穷鬼什么事。”西域人的耳朵很尖,眼神更是锐利无比:“瞧你这样,估计是从北边来的。”
瞧着那断线外露的麻布,西域人的声音越发的不屑:“丁零的吧!难怪一副没见识的样儿。”
“你……”个高的匈奴人刚想过来给西域人些颜色瞧瞧,就被同伴伸臂一拦。
年老的匈奴人起身坐到他们那桌。
就当西域人以为这是来找茬时,年老的匈奴人从兜里掏出一些银币,冲着两人咧嘴一笑:“这顿,我请。”
他将银币推到有些摸不着头的西域人前,态度显得十分谦虚:“我和这爱动手的傻大个儿已许久未来莎车之地,所以不懂莎车当下的贸易规矩。”
说罢他也扯下头巾,露出一张略带困惑的粗狂脸庞:“我只听说汉……大汉发行了在西域乃至其它国家都很需要的糖引,就是不知从何拿到大汉糖引,以及糖引的价值几许?能兑糖引的金券又价值几许?从何可得。”
年老的匈奴人怕对方误会,说话时还故意带了西域口音。反正在过半都有西域血统的右贤王部那儿,西域口音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学起来和呼吸一样没啥难度。
西域人见对方出手还算阔绰,做掮客的都懂冤家宜解不宜结,有朋友的总比没朋友的强,所以在年老的匈奴人给台阶下后笑着推回对方的银币:“您这可是看轻我了。”
他让店家上了壶酒,配合着与面饼无异的奶块聊起金券的事儿。
当然,在聊金券前,他们得聊糖引为何供不应求。
前文已述,刘瑞是个体面人,至少在大是大非上非常体面,所以糖引参考的是荒年里的白糖价值。准确说是大汉在荒年里可提供的糖块总价。
当然,这个总价是刨除内部的外流糖价。
虽然糖引的发行不足让怒骂的人从楼兰排到泰西封,但不可否认的是大汉的信誉非常可靠,且糖引的兑现速度远超当下的所有神殿。
最关键的是在西域的大汉钱庄里兑糖引是没额度上限与手续费的。
凡是在银行进行过大额转账的都很清楚不设额度与手续费的诱惑有多可怕。
而这也从流通的角度加剧了对糖引的追捧,以及它在黑市里的价值提升。
“楼兰本土的大汉钱庄是一糖引兑10公斤的糖,50金币兑换一糖引。”西域人解释了一通终于聊到最要命的价格问题,以及糖引有多难求:“但你知道,大汉钱庄的价格是给咱们这种没门道的看个新鲜。就好比是安息把德拉克马的含银量调低后,表面上的安息银币与希腊、塞琉古的银币是一兑一的,可在各国的交易里,安息银币与希腊、塞琉古的银币兑率是三比二甚至二比一。”
“大汉的糖引也是如此。”
“它在钱庄里是50金币换一糖引,但在离开大汉钱庄后,就升值为55甚至60、70金币兑一糖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