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岚眨眨眼,“不是你自己说不急的?”
什么时候给答案都行。
他原话是这样没错吧。
狄元舒有些烦躁的拧了拧眉。
原来是这么想的没错,他也以为自己有足够的耐心,但他没想到在别人面前不被承认的感觉这么不好。
“你到底在顾虑什么?”
多岚的笑凝住,缓慢的眨了眨眼。
当天晚上明明没有打雷,她却又梦见了小时候的事情。
在梦境中重现的记忆好似已经被大脑重新加工,画面灰暗,没有一点色彩,只看着就觉得压抑,更别说被困在里面眼睁睁的看着家庭四分五裂,看着父母脸上的笑容消失,由厌恶和不耐替代。
还有父母离婚后,那些看不清面容的人的指指点点。
“真可怜,父母都不要她,想把她推给对方。”
“听说他们夫妻俩之前感情一直很好,生了孩子后就经常吵架,你们说是不是这个孩子哪里邪乎……”
“指不定呢……”
“长的跟个狐媚子似的,我女儿说在学校里很多男生对她献殷勤,哎哟,女孩子家家的这么不检点……”
“说不定都被人玩烂了,以后谁会娶她啊?”
真恶心啊。
多岚猛地睁大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气。
外面的风吹着树枝簌簌作响,屋内一片安静。
她捂着胸口。
心跳很快,好像被大石压住一般的窒息感还萦绕在心间,太阳穴一突一突的疼。
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滚烫。
啊,发烧了呢。
大概是昨晚在阳台吹了太久的风。
怪不得会做噩梦。
多岚无力的放下手,躺在床上懒得动弹,脑子里一片浆糊,昏昏沉沉的,身体想再睡过去,意识却不想再睡。
在学会不在意别人的言论、评价之前,那些话也曾刺伤过她,以为早就不放在心上,但在夜深人静时,还会在噩梦中出现折磨,跟父母爱情的阴影一起,像是一条锁链,将她紧紧箍住,无法动弹,呼吸不得。
她躺了一会儿,撑着墙壁站起来,走到客厅找到医药箱,先给自己量了个体温,又拿出药就着矿泉水喝了,在额头上贴了个退烧贴,盖上小毯子又在沙发上躺在了。
药效渐渐发挥作用,意识昏迷之前,她还在想,她到底在顾虑什么呢?她似乎也不明白。
对于感情,她向来是果断潇洒的,从来没有这样犹豫过。
好像对于他,如果抓住了,就想永远拥有。
可她能吗?她……配吗?
长睫缓缓落下,意识彻底沉入黑暗。
再醒来时,依然浑身无力,眼睛还没睁开,就闻到一股饭香,暖烘烘的。
她睁开眼,听见脚步声从厨房过来,渐渐走近。
一只大手贴上她的额头,男声温和关切,“烧退了,还有没有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