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赵统的此番壮举传到冀城的永安宫时,原本是一件足以值得称道的喜事,但这时的宫中天子刘备心情却颇为糟糕,十分的低沉。
慨因先是前不久,受封为卫将军的老将黄忠因年老体衰,病逝于府上,假年七十余岁。
黄忠病逝于府上的悲悯尚且还未消散。
天子刘备又得到了新的消息,被倚重为左膀右臂,平素里他言听计从的谋主法正身体病重已是奄奄一息。
刘备听闻后,大肆差遣太医医治。
可得到的结果却是无能为力,法正性命将命不久矣!
这无疑是让刘备内心深处悲呛不已。
法府。
法正此时身子虚弱,脸色苍白的躺在床榻上,有气无力。
刘备紧紧握着他的臂膀,泪如雨下道,“孝直,孝直……你不能离朕而去啊!”
“陛下,勿要悲伤,所谓生死有命,正这身子也的确是不争气,所憾者也是日后再也不能常伴陛下左右出谋划策,为匡扶汉室江山而出一份力了。”
法正强撑着精神,眼角含泪道,“臣这一生短暂,前半生从关中之地逃难至蜀中于刘璋麾下与虚度光阴多载。”
“臣本以为此生会就此沉沦,却未料到能相遇陛下,得陛下的万分信任,让臣能够一展平生所学。”
“臣十分感谢陛下的恩德,只恨不能伴随左右匡扶汉室,亲眼见到收复关中故土之日。”
“孝直,你别说了,一定要好好修养,一切定会好起来的。”
这时的刘备面上早已是泪眼汪汪,无半分的天子仪态,只是一位悲伤过渡的六旬老者。
“臣唯有一子,臣走后陛下可量才而用,若犬子能用则用之,若不成才则让其居家便行,”
“陛下万不可看在臣的面上重用犬子。”
随即,法正语气无疑是又虚弱了数分,手指着跪伏于旁边的长子法邈说道。
“孝直之言,朕谨记于心。”
悲戚之余,刘备只能强撑着悲伤回应道。
提及完私情,法正似是又想起了什么,精神似是提振起来,目光也清明了数分,高声道:
“陛下,此番曹、孙大战于江南,依臣所料,此战定会旷日持久。”
“不管何方胜出,都会元气大伤,短期之内都无余力来犯!”
“这段时日便是我方趁势修养扩充军备,恢复生产的良机。”
话落于此,法正稍作沉思,又道,“等陛下彻底掌控凉州诸郡,兵精粮足之时,便可举大众分别从街亭、汉中进攻关中一举平定州郡。”
“到那时,陛下效仿往昔的高祖帝,据关中俯视天下,兴复汉室指日可待矣!”
一番事交待完毕,当天夜里法正便与世长辞,享年四十五岁。
听闻这事,刘备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悲痛,于宫中彻底的痛苦起来。
一连数日,他都会在睡梦中惊醒,时常梦到往昔跟法正朝夕相处,并肩作战的点点滴滴。
他接连痛苦数日,方才下旨为法正治丧,然后收敛遗体下葬于陇山脚下。
下葬后,天子刘备追谥其为翼侯,并封赐其子法邈关内侯一职,召其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