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径路道上,一辆朴素马车疾速而行,板上坐着一个老头子在赶车,车厢内坐着的正是衣着朴素,只拿一个小包袱的唐墨。
这小包袱里面是他几件简单的换洗衣服,竟然一张银票都没给他,就这么将他打发到唐家祖宅内。
王氏没有给他一两的银子,他就不信唐昌不知道,就算知道也默许,表示他根本就已当这个儿子是死的。
唐家祖坟离唐府有些远,他们天亮出发到现在临近傍晚,中午连饭都没吃。
望着外面飞掠而去的田野和山那边渐落的夕阳,唐墨嘴色勾起邪气的笑容,从靴子内抽出几张银票,都是一百两一百两的,共有一千两。
哼,他可不是原主那个蠢货,王氏想整他,门都没有。
将银票贴身收好,唐墨靠着车厢休息片刻。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缓缓停下来,车夫没好气的道:“到了。”
唐墨睁开眼,踢开帘子迈出去,放眼望去山峰连绵,翠意呈晚霞,眼前山下有一座有些旧的两进宅子,宅子旁侧有块耕好的地,上面种着许多的蔬菜,有茄子,四季豆,还有菠菜,生菜,最里面种有土豆苗,杂草全无,长势良好,可见种植的人极有耐心的。
他一落地,马车迫不及待的离开,连一秒都不想停留。
唐墨来到小宅前,刚想推门,突然门从里面打开,一位六七十岁的老者走出来。
老者面带沧桑,旧衣裹身,还能看到腰侧有块补丁,袖口有些许抽丝,就算如此,老人家的衣着十分干净,不用问也知道旁边那菜定然是他种的。
老者该是早就得知消息,侧身幽声道:“进来吧。”
唐墨朝他点头,道:“多谢开门。”
说完,提着他的小包袱迈入高高的门槛,走入宅内。
老者望着他极有礼貌的样子,只看了他一眼,缓缓关上门。
屋子很旧却并不破,地上边廊的砖有新有旧的,却没有一块是有缝隙的,可见唐家每年都修缮。
不过也是,古人十分看重祖坟和风水,自然不会马虎。
唐墨看了眼,两进的院落房子倒是有几间空房,只是并不知是哪一间干净的。
转身望向老者,笑道:“不知这位老人家如何称呼?”
反正唐家已舍弃自己,他不若就此做回自己,也不必每天装的难受。
能被扔到这里来的,绝对不会是唐昌夫妻二人的亲信。
老人家睨他一眼,冷声道:“叫我山伯就可以。”
“山伯,不知我睡哪一间?”
“随便你睡,每间都是干净的,只是床什么的要你自己铺,不会铺的话将就睡吧。”山伯思忖半刻,道:“跟我套近乎没用,唐墨,你是个什么德性我一清二楚。我告诉你,来了这里,你别想着再回去,你父亲不可能会接你回去的,你还是安心呆在这里吧。”
说完,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拿起旁边的铲子提着菜篮走向外面。
唐墨随便找了个光线极好的房间入住,房内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椅,还有个小小的衣柜就没了。
不过也是,这宅子只是给守墓人住的,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外面天色渐黑,唐墨将床什么的整理干净,再在厨房里随意找了点粥填饱肚子,回到房间倒头就睡,赶了一天的路他累死了,至于洗不洗澡,等他睡醒再说。
山伯掌灯时分才从外面进来,他望着安静得过份的院落,讶然放下手里的篮子,走向唯一有光亮的屋子。
就着半开的门望进去,只见到唐墨躺在铺就整齐的床上,呼呼大睡,那表情别提有多惬意。
山伯十分错愕,唐墨为人如何他可是一清二楚,唤他一声畜生都不为过。此人除了样貌之外没有一样似唐墨,如若不是唐府亲自将人送过来,他还真的以为是长相一样之人。
照理说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不可能这么快适应这里,谁想他不但将房间收拾得整整齐齐,还睡得十分香甜,根本不像在权贵家长大的公子哥,要知道这床这被子可都是碜人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