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没有说什么,走到岑家表姐面前,低头看了看那个绣墩:“梅花,给我换个凳子,这个凳子脏了。”
梅花立马换了个绣墩过来,秦婉这才坐下。
那个胡姨娘哪里受过这般的不被人当人看?站在哪里绞着帕子,满脸不忿。
秦婉轻声问岑家表姐:“表姐,今日怎样?”
“还能怎样?我怕是不能好了……”
岑家表姐的话还没完,秦婉听见背后那个胡姨娘:“郡主娘娘也未免太霸道了吧?没有这般
作践人的吧?”
秦婉回过头,有些疑惑:“霸道?这算霸道?”
那胡姨娘冷哼一声:“这里是翟家,不是你裴家。你一个外人,凭什么在我们翟家这般?”
一个落魄侯府的少夫人,就算是以后得了殿下的宠,那也是失去贞洁女子,能多被尊重?
秦婉:“梅花,掌嘴二十。”
秦婉的命令一下,梅花的出手极快,还没有人反应过来,一把抓住那个胡姨娘,左右开弓扇巴掌。
岑家表姐看见胡姨娘被打得耳光啪啪响,心头着急:“弟妹,别打了!”
秦婉过去压住她的手:“表姐莫慌,这个事情与你无干,她说我霸道,我便霸道给她看看。”
“环儿,把我炖的汤端来。”
秦婉给表姐喂汤,听见外头人在叫:“二爷!”
“住手!”翟雅昶进来就看见自家爱妾正在被一个陌生的丫头揪着掌嘴。
梅花看了他一眼,继续:“对不住,我只听我家主子的。”
翟雅昶过去拉开梅花,秦婉侧过头看向他:“姐夫连前因后果都不问,就喊住手这是为何?”
那胡姨娘一下子扑到翟雅昶怀里,平时的哭是真假参半,今天确实哭得实实在在,没有一丝虚假,是真疼,脑子都嗡嗡了。
秦婉看着岑表姐消瘦的手揪着被子,很是紧张,伸手拍了拍她的手。
哪怕秦婉是个美人,翟雅昶也不允许女人在他面前如此放肆:“郡主,这里是荣安伯府,你要逞威风,也不能来咱们府里吧?”
那胡姨娘在翟雅昶怀里哭得好大声:“昶郎,我也是官家的姑娘,自幼娇生惯养,爹娘从来舍不得骂我半句,今日竟然被一个外人欺负了去,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翟雅昶拍着怀里的爱妾:“郡主,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姐夫要我解释,我便解释。我方才进来,你的爱妾在刚刚失去孩子的主母屋里说什么年以后会有孩子,说什么反正爷已经有了长子,认在她名下也是一样的。我不愿与牲口不如的东西同用一张凳子,让人换了一张凳子。我跟表姐说话,你的爱姬在背后插嘴,说我霸道。我回顾了一下,自己的言行。她好像对霸道有什么误解,所以示范给她看看什么叫
霸道!”
“再怎么样,她也是我的妾室,你不看僧面也该看佛面吧?”
秦婉站在那里轻笑:“僧面?佛面?姐夫,你不好好想想,自己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单子,那么大的面子?一个区区的四品武将的小妾,对着一位朝廷封诰的一品郡主叫嚣。居然还指责我教训她,教训得不对?”
翟雅昶一直是年轻有为的代表,但是他是老二,没有伯爵府的爵位继承机会,他还是得靠自己一步一步爬起来,但是跟秦婉这种功勋之后,一步登天的,从品阶上没法比。他忍着一口气对着胡姨娘说:“快给郡主道歉。”
胡姨娘没想到她的昶郎没有为她出一口气,还要她跟人道歉。
胡姨娘满脸是泪给秦婉行礼,秦婉连眼神都没给她,继续给岑表姐喂羹汤。胡姨娘几乎是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