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姨娘也算来过了,才不想在这里看巩氏的白眼,就起身道:“老爷晚些要与先生考较麟哥儿的功课,叫我也过去听听,就不能陪太太说话了。”
巩氏连应也懒得应,阮姨娘又冲沈时瑾笑笑,便带着杜迟走了。
巩氏尤自生气,沈时琬便拉了拉她,示意沈时瑾还在,巩氏这才罢了,让人给沈时瑾端了盅川贝雪梨汤,说:“我这两日也没到你的院子,可都还好么?”
沈时瑾点头,绿绮道:“姑娘说过来看看二小姐的嫁妆绣的如何了,有没有她能帮忙的?”
巩氏想到宋家的事有些尴尬,说:“瑾姐儿,宋家的事你也莫往心上放,想来缘分在后头呢。”
沈时瑾笑笑,巩氏又说了几句,见她倒还好,便让姐妹两个到沈时琬的阁楼里慢慢说话。
其实两人在没有太多的话好说,沈时琬的阁楼里到处溢着喜色,沈时瑾若是问婚事相关的,问什么都显得酸气,因也不绕弯子,问今儿杜迟落水是怎一回事。
沈时琬便大略说了,末了脸色沉沉的,明显是对杜迟有些不以为然。
沈时瑾微松了口气,沾了茶水写:“既如此,日后避着些,不见就是了。”
沈时琬道:“自是不见的,就是这一回我若早知道,早知道……”她气得不说了。两人虽不亲近,但都是嫡出,沈时琬对阮姨娘那边的态度也不避着长姐。
沈时瑾稍稍心安,又在她这儿坐一会儿就回了拂冬楼。
沈时琬的嫁妆差不多绣完了,此时闲着就让人摆出来再看看可有哪个绣的不好的,正瞧了一半儿,三姑娘沈时玬来了。
她是养在阮姨娘那儿的,可不常来。
沈时玬可能自己也知道,就直说来意,拿出几个鞋样子,懦懦说:“我针线不如二姐好,但也没旁的拿得出手的,就、就是个心意。二姐若有喜欢的样子,我回去给二姐做两双鞋带上。”说完她又摆摆手:“二姐要是没有喜欢的,我,我再重新找找看。”
沈时琬心里清楚,沈时玬早没了亲娘,夹在母亲和阮姨娘中间,养成了胆小怕事的
性子,这些年阮姨娘明里暗里的,也没少拿她作伐,过得并不轻松。
因也没说什么,坐下来道:“玬姐儿有心了,那我瞧瞧。”
沈时玬闻言十分高兴,忙把鞋样子都拿出来让她挑,挑出来两个,沈时玬看着她欲言又止。
沈时琬道:“怎么,这两个鞋样儿难做么,那我换个。”
“不是。”沈时玬似乎下了决心,凑过来低声问:“二姐姐,杜家哥哥当真跳湖寻死么?”
沈时琬面色不虞,就听沈时玬更小声说:“可是我听璇姐儿说,杜家哥哥自小在赣州长大,水性极佳,要是、要是真心寻死,应当不会选跳湖啊……后来他的书童还去湖边拿他的画笔和颜料了,我与璇姐儿去看他,听书童抱怨说湖边的那几块石头上,青苔该刷了。”
沈时琬腾一下站起身。
难不成杜迟不是寻短见,而只是不小心失足?
怪不得他上岸之后在那儿笑!
那方才阮姨娘要说话被他拉住了,是不是就要说这个?
……他为何没让阮姨娘说?
自己误以为他是跳湖,还当众把人骂了一通。
沈时琬想及此,一张脸火烧火烧,红似丹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