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泷泽生似乎已经平静下来,还有心情说些轻浮的话,波本趁机问道,
“格罗格,你害怕枪声?”
泷泽生整理着因为颠簸而凌乱的衬衫。
他的语气恢复了辨不出情绪的轻飘,“怎么,不可以吗?”
“是因为发生过什么吗?”
”想要闯入帅哥的内心世界你可以直说。“
波本:“……”
波本:“这对我们的出行安全很重要,万一我们再次被袭击,以你这样的反应,我们毫无疑问要带上个拖后腿的。”
不,这可真是大发现,格罗格竟然会因为枪声失去理智,那想要对付他可真是轻而易举。
这一点,琴酒知道的时候也非常诧异。
泷泽生揪过一缕琴酒的银色长发缠到指尖,没有告诉两位威士忌自己的ptsd从何而来。
——“你曾经并不害怕枪声。”
在泷泽生第一次表现出因枪声而失态的模样后,黑泽阵便凝重的问过他。
他们在组织里的初次见面,便是在枪械训练场,泷泽生本人可是打了一发空枪。
“嗯……要怎么解释呢?”连声线都难以稳定的泷泽生脸色苍白的抿了抿嘴唇,“真要说出来的,连我都会升起微妙的羞耻心。因为枪声代表着痛苦,死亡,而我那个时候并不害怕这两样东西,反而麻木的追逐着,像是要自己不再那么麻木一般渴求着。”
他的惊悸反应因为语言而有所缓解,
“精神颓废到了一定地步,连惧怕之物都不足以引起我的波澜,甚至会让我兴奋一般,想要尝试着证明自己仍然会被触动一般,挑衅的按下扳机——但是那时候的枪声在我看起来就像是巨响一样,没错,毫无意义的巨响,一个声响为什么会让我害怕呢,而露出丑态的我定不会有人在意,有人关心。”
那并不是毫无反应,而是心脏的抽搐没有变现出来罢了。
表现出来没有任何利处,只会招来轻视,嘲讽,暴露出自己的弱点,将本就无人可依的境地变得更加恶劣。
然而这个堪称石化效应的伪装终于在某一刻破碎了。
在泷泽生发觉有人把他拽到身后时,那声枪响就如同穿破了什么桎梏,那枚虚无的子弹打碎的是他浑浑噩噩的在第三任务中竖起的壁垒。
“黑泽,有时候我在想,你保护我到底是因为任务还是和同伴,朋友一样性质的真心,但是这都不重要了,因为那本身就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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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反正你们之后也几乎没有和我出门的机会了。”
苏格兰正检查着刚刚被子弹打穿的后视镜,闻言说道,“因为你不常出门
吗?”
“没错。”
“一直不出?”
“是可以在据点待到死的状态。”
他吐出这句话的时候咬字有些重,似乎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比如不满?
“这待遇也太差劲了吧,悄悄出一趟门就被盯上,组织也……”波本嘲讽道。
“你们的话有些多。“琴酒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嘘寒问暖““将心比心”,”下车之后我们就散伙,别跟过来。”
……说对了,他们的确很想跟着泷泽生,因为这人的倾向很模糊,且似乎很容易接近。
太好接近了,即使嘴上偶尔的不留情,但他完全没有令人毛骨悚然的,轻贱人命的冷漠。
“难得一起死里逃生,不去喝一杯吗?”波本说道,“回据点附近?”
说到底,上头把这个任务交给他们三个做,是不是预估错了任务的难度?
还是说把这伙外国人给算进来了……怎么算进来的?组织情报部提前知道?那不就是——
波本眼神微动,从后视镜里看向了泷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