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木匠铺门口的确来了些人,只是这些人穿的好像不是县衙捕快的衣裳,倒像是军装,周师傅已经年迈,站在铺子门口死活不让他们进去,成正业和谢安到的时候看见这一幕,心中自然就升起来了一股火。
“欺负老人算什么本事?我是这铺子的主人,有事找我。”
成正业走上前,挡在了周师傅的面前,那为首的官兵看他一眼:“你是主人?”
“是,你们哪位?”
“这是朝廷远征军的令牌!奉大将军之命,征收这一路所有的木匠铁匠铺子!为朝廷效力!”
谢安皱眉,问:“效力?效什么力?”
那人冷笑道:“边关战事已起,你说效什么力?!”
此言一出,在场人都大惊,打仗?!朝廷要打仗了!
难怪……
但凡朝廷遇到战事,率先遭殃的就是铁匠、木匠、盐号子。
打仗得有兵器吧?得有车马吧?得有粮草吧?!
有些在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们瞬间就不淡定了,打仗了……打仗了……
这可意味着他们这快十年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能不急嘛!
成正业也皱起了眉:“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文书呢?我连你们的令牌真假都不知道,带着人上门,就想要铺子了?这和抢有什么区别?!”
那人听见这话似乎有些怒气:“战事紧急!我没空给你解释这么多!想要说法,再过两日你们当地县衙门就能收到了,到时候你去找他们!”说完,那人就想带兵冲出去,成正业怒气勃发:“你们还想冲出去不成?!”
“凭你一个刁民,也想拦本将的路?!”
说完,那些后面的官兵就要持枪上前,忽然,后面传来了一个凌厉的声音:“住手!”
百姓们朝后一看,就看见一年轻男子皱着眉,带着捕快赶过来了。
“县衙的捕快……”
“他该不会就是……”
邢舟走上前,他年少入官场,自然有几分气势:“本官乃临安县县令,你们是何人?”
临安县县令?成正业和谢安都看了过去。
那官兵也多看了他一眼:“远征军。”说完,将怀中的令牌掏了出来:“县令过目。”
邢舟低头接过,看了两眼便归还:“的确是远征军,所来何事?”
那官兵便将刚才的说辞又说了一遍,邢舟听完,皱起了眉头。
“本官记得离京时听说过,但当时只是北境出事,怎么这才几个月,你们远征军竟然已经到此处了?”
那官兵脸色有些难看,声音也低沉了一些:“大人有所不知,现在不止北境……如果那边能处理好,也不必我们远征军了……况且……”
他说话声音越来越低,邢舟的眉头也越皱越深。
“总之,现在大概就是这样的情况,所以我们才会一路如此,战事的确紧急,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邢舟有些犹豫,看向了一旁的成正业。
成正业依然不肯让步,皱着眉道:“县令大人!没有正式文书也未有提前告知便直接上门,这和抢劫有何分别?今日这般对我家,是不是明天就这样对别的百姓,县令大人刚刚上任,求为民做主!”
成正业这话一下把周围百姓的担心都勾起来了,对啊,今天抢木头,明天是不是就要抢粮食了?
“求县令做主!”
一时间,人们纷纷高声呐喊,邢舟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成正业,转过头。
“今日时机确实不合适,你们先回去吧。”
“这……!”
“改日等本县令收到朝廷的正式文书再说,不急这一时。”
邢舟这话里便带上了一丝强硬,那官兵似乎很是不服气,但是也无计可施,只是临走前,恶狠狠地看了一眼成正业,“我们走!”
那些举着火把的官兵们这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