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舟回忆了一下,当真想起来了:“对,本官记得他们,成家兄弟四人,如今排行老三的成正礼是今年的进士,已经和本县令同朝为官了。”
那老仆笑道:“不过只是翰林院的庶吉士,成绩也非甲等,最普通的进士而已,如何能和大人相比。只是大人现在在临安县任职,倒是他们家这个小儿子,大人要格外注意一下。”
“何人?”
“成家四郎,成正业。老奴已经替大人打听清楚了,此人年少有为,今年不过二十出头,已经掌握了整个临安县、桃庵村、甚至是府城的牛乳市场,且结交的人脉极多,所以他如今在临安县也算响当当的人物。这还不算完,他的妻子,林巧儿,就是和刘县令家的大小姐,刘莹月合作开点心铺那位,前段时间门刚刚将原本临安县的点心铺永芳斋,给收购了。”
那老仆这一番话,倒是让邢舟产生了兴趣。
“这么说,这成家就是盐城的第二个杜家了?”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盐城当初最有名的富商姓杜,是盐城多年的地头蛇,生意涉猎极多,嚣张跋扈,最后是邢舟亲手连根拔起的。
那老仆摇头:“老奴查过了,这成家是世世代代的农民,而且在临安县也属于外来户,如今不过是稍微有点名气,远远到不了杜家的体量,但是也保不齐,因为临安县毕竟只是个县城,地方再小也有顽疾,大人应该比老奴懂。”
邢舟放下笔,坐下了。
“你说的有理,那成家另外几个兄弟呢,说来听听。”
“成四郎还有个姐姐,如今在临安县经营一家饭馆,曰吉祥饭馆,其姐夫,也就是现在成老头的接班人,经营着临安县最大的养猪场。其二哥成正旺,倒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不过如今好像也在养蜂。”
邢舟笑了:“这一家人挺有意思啊,算是包揽了这临安县城百姓的衣食住行方方面面啊。”
“是,而且老奴听说,成家大郎之前也开过鱼塘,但是不知道为何如今没有经营了,而且……最奇怪的是,成家父母尚在,却已经分了家,现在各家兄弟各过个的,老爹老娘,如今正被老三接到京城去了。”
邢舟听完,沉默了片刻。
“听你所述,这成家现在好像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家大业大嘛,也能理解。”
“那大人可要见见?”
邢舟笑了:“不必了,本官已经说了,今日谁也不见,其实本官本就打算悄悄来这临安县探查一段时间门,谁知道消息竟然提前泄露了出去,后面探查一些民情倒可能有些不顺当,但是今日本官才来就见他们,传出去,像什么样子?不见,你打发他们回去吧。”
“是,这是老奴的疏忽。”
邢舟:“你也不必苛责自己,在朝为官,什么勾心斗角没经历过,你方才做的很好,像成家这样的,打听清楚一些。对了,你方才说他们家那个林……”
“林巧儿。”
“对,她和刘莹月有往来?”
“不错,大人也知道,刘县令那事,最后是有人出面做保,否则可能还要查。”
“这我知道,但是此事当然不能明说,那这么看来,这成家倒是的确和刘县令有往来,你继续观察打听,就从这个林巧儿入手。”
“是,那老奴今日就回了他们去,送来的东西老奴也退回。”
“这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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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正业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了。
林巧儿没想到他们会在新县令那边碰壁,一时也有些惊讶。
“这个邢大人这么刚正无私?”林巧儿没忍住问道。
成正业被她的说辞逗笑了。
“咱们又不是贿赂他,只是过年了,送点心意罢了,他不见自有他不见的考量,谈不上刚正无私吧。”
林巧儿吐了吐舌头:“对……我说错话了,不见就不见吧,咱们也没事求他。”
“是这个道理。”
“姐夫,四郎,你们累坏了吧,歇歇吧,明天咱们收拾心情过年,有什么事,都年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