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选择做商贩的也不会很多吧?士农工商,做商贩不是地位不高?”
这次是林尧云说的:“不是这样的,没银子时候,只要能挣银子,不会想那么多。”
“嗯,你说的对。但是经商又不容易,要跑到别的地方进货,选货,还要再运回来,要和人讲价,还可能货物被抢,被街头混混收保护费……”
甘子越一样一样数着经商的不易,然后就被自从见到祁卫帝之后一直默不吭声的萧元扬给瞪了一眼,当着皇上的面,都在胡乱说些什么。
就连林尧云也轻咳了一声,不过甘子越刚一打顿,祁卫帝就笑眯眯地道:“但说无妨,不要学他们,说句话还在肚子里嚼个遍,说的挺好,继续。”
那甘子越就继续说了:“总之,就是经商有风险,要脑子活,胆子大,有这本事,还敢冒险的不会多。”
“再说,若是做商贩的人多了,也就不挣钱了,大家也就又不觉得值了。”
甘子越又问:“真的很挣钱么?”
萧元扬那个气,揪了甘子越手背一下。
祁卫帝道:“若是挣钱,你也要去挣?”
“嗯,有点想。”
祁卫帝:“……”
刚他还在说担心大家都去经商了,你现在就跟我说你也想去?
但是少年郎和他儿子差不多大的年纪,又长得乖巧好看,眼眸澄澈,心思浅显,也让祁卫帝生不起一点气来。
甘子越道:“我得养活我自己。”
“不过我大概没那方面才能,我不会和人讲价,很可能会赔。”
相貌清俊的少年,黑若琉璃的眼睛往下聋拉了一下,倒似真在苦恼被大爷大娘给缠着讲价的样子。
祁卫帝:“……行了,先别愁这个了,你再跟朕说说朝廷把这么大的买卖都放开,以后国库银子不够用怎么办?”
现在国库银子丰足,但是一下子就截了那么多的收入,就怕过个十年,国库中积累下的银子就给用没了。
甘子越:“这么大的事情,我也可以说?”
祁卫帝:“……可以,随便说说看。说的好了,我给你一大笔赏银,不用你辛苦挣银子去了。”
其实祁卫帝倒也没打算真要甘子越说这么大的议题,只是想要转移甘子越的注意力,不想再看他去想经商的事,他看着气也气不起来,但又觉得不太对。
不过这位少年郎说话也很意思就是了,少有人和他说话还这么轻松。
甘子越:“那我真就随便说说了,您不要当真,我知道国家之事无小事的,我还小,承担不起。”
祁卫帝:“小小年纪就这么啰嗦,当朕没自个儿主意,还能什么都听?”
甘子越进入正题:“放开买卖也不代表国库中银子就大幅度减少的吧?现在那些官办生意挣的银子多么?听说有挣钱的生意都被他们做赔了的呢,还要国库倒贴银子。”
好家伙,让你随便说说,你可真随便。负责官办统筹是众所周知非常有油水的部门,这里贪一点,那里贪一点,最后没赚倒赔的是有,就如今年盘账时发现的南方的浣花锦硬是让他们给做成了赔本买卖。
朝中贪腐,这是顽疾,即使祁卫帝有心也铲除不清的,但这是你一愣头青,能随便戳的吗?没见连祁卫帝的脸色都不好看了。
这次就连荣王祁钰都第一次正眼惊讶看向了甘子越。
不过甘子越并不是要说贪腐问题,他仿若没有注意到屋内氛围的变化,道:“他们能把赚钱的买卖做赔,说明他们和我一样没有做生意的才能,那就交给有那个本事的人去做。”
祁卫帝听到这里,脸色才重又变回来:“说的有些道理。”
“所以交给民间能人去做也挺好的,反正肯定不用朝廷赔,而且他们灵活,百姓买东西能挑选的地方也多,之前的那些官吏也可以去做别的,唔,或许朝中还能省下养他们的银子。”
萧元扬又揪了他手背一下,不过被甘子越给反掐了回去,这话也说的大胆,但这次祁卫帝就没有在意。
祁卫帝还道:“赔本买卖终究不是多数,你还没说国库中少掉的来源怎么办?”
甘子越:“陛下您难道将那些买卖全都开放了?”
“可以把赚钱最多的几样买卖留手里,而且放开让民间去做,又不是就没银子了,种地要收田税,粮税,做买卖自然也要交商税,朝廷不用赔,还能弥补国库缺掉的那批银子。”
甘子越看着祁卫帝的脸色,惊讶道:“现在不会不收商税的吧?那我也要开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