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苼握紧了双手,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但很快,他就重新挺直了脊背。
他不能怕。
祁贵人能演戏,他自然也能。
没错,在任苼看来,祁长乐从回话到自刎的整个过程都是矫情做作的演戏,却偏偏能够欺骗到女君。
毕竟他可不信会有人真的喜爱怜惜女君。
毕竟对方……暴戾恣睢穷凶极恶,怎么可能有人对她情深似海呢,简直可笑。
而既然祁长乐能够欺骗到钟离御,那么他也可以。
任苼从不觉得自己演技差。
更何况,他也分析了一下钟离御的情况。
孤身一人,虽然有权柄荣耀傍身但却凄凉孤苦,如若这时他给予温暖照顾,那么女君必定会倾心于他。
任苼深呼吸了下,而后道:“因为……陛下九五之尊,又袅娜婷婷,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嫔妾自然心仪。”
他竭力装作赤诚的模样,顶着后背的冷汗,直视着上方轻笑着的女君。
看见钟离御笑意的时候,任苼有些放松。
笑了……应该就没事了吧。
而后他就看见,一脸笑意的女君拿出了一柄短刀,随意的扔到了他的面前。
……刀?
钟离御一只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趣,“既然你也心悦于我的话,那么就证明给我看吧?”
她弯眸笑着,眼底却是暗色深渊,裹着浓稠墨意。
“用你的性命,向我证实。”
任苼茫然睁大双眸,面色苍白。
他手指颤抖着触碰到了刀柄,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冷静,冷静……
这不过是一个测试而已。没错,就像祁长乐那一次一样。
只要他表现出了足够的勇气与不畏惧,那么女君也会像救下祁长乐那样救下他的。
任苼的手止不住颤抖。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此刻该做什么,毕竟在此之前,已经有人示范给他看过了。
但不知为何,在拿起短刀的那一刻,他竟感觉到了一股刺骨凉意。
祁长乐瞥过那把刀,停顿了下。
只因为被任苼拿在手里的短刀……并不是之前大殿上,女君扔给她的那一柄。
现在被任苼握在手里的,只是刀鞘玄黑、“其貌不扬”的短刀模样。
祁长乐微怔,眸光闪烁。
任苼手指握了又松,而后终于把刀刃放在脖间。冷汗顺着他的下巴流了下来,他声音干涩:“陛、陛下,能看着陛下而死,嫔妾死而……无憾。”
钟离御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