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们将原主的弟弟转移到了这边住院,之后景寻偶尔会跟罗女士打一通电话,倒很少亲自过来。
一是他一直挺忙。
二则是以前原主也不经常会来医院。
这似乎是他们家约定俗成的事,罗女士自觉愧对大儿子,也知道大儿子赚钱辛苦,所以她从未让原主来医院陪床照顾弟弟,也向来不赞同原主空闲时往医院跑。
罗女士在电话里最常说的话就是,让他得空就好好歇歇。
……
第三则是因为,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景寻也还是不知道该如何跟可以称之为母亲的人相处。
坐在平稳行驶的轿车上,景寻垂眸,下意识地摆弄着沈逸烬的手指。
一想到等一会儿就要见到罗女士,他还是难免紧张。
罗女士毕竟跟渣爹不一样。
对待严光卓他还可以平静冷静地去解决两个人之间的矛盾。
但对待从未放弃过自己孩子的罗女士,景寻却不知该怎么回应对方。
感情的事,他都不大懂。
因为不知该怎么回应,既怕自己表现得冷淡,又怕自己用力过猛,所以会紧张。
但更奇怪的是,内心深处,他又很渴望见到那位母亲。
哪怕只是迎来对方一个关切的目光。
或许是这段时间多有通话的缘故,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景寻脑海中想象的母亲就已经不知不觉地,跟罗女士的形象重合了。
他甚至都快要认为,罗女士真的就是他的妈妈。
虽然这么说也没错。
其实请沈逸烬出面帮忙敲打严家父子,以及顺便打官司将这些年的赡养费追回等事,多少都是景寻想要为原主做的。
站在景寻的层面上,这几天严家父子的所作所为还不足以令他侧目,到了非要着手反击的程度。
之所以还刻意抽出半天的时间与之周旋,就是因为想要给原主出口恶气。
用了人家健康的身体,还占用了人家的社会关系,多少都是该帮严景寻这个人做一些事的。
即使这只是个书中世界,所有人都不过是纸片人罢了。也包括现在的景寻自己。
但也正是如此,才更该肆意张扬一些不是。
至少原主受过的委屈,他要帮他找回来。也算是对得起严景寻的过往了。
只是恨可以偿还。
但爱似乎却不可以。
至少面对被原主深深爱着同时也是深深爱着原主的母亲……景寻就不会了。
而越靠近医院,他就变得愈加不对劲。
就连经常被玩弄手指的沈逸烬都看出来了。
“小寻?”沈逸烬垂眼看向他:“小寻是在紧张吗?”
“嗯……”纤长的眼睫蝶翼般轻轻颤动着,眼角泪痣分明显现,惹人心醉。
景寻愈发攥紧了对方的手指:“有一点。”
先生手指很长,他一只手四指并拢着握住其中一根,还会有很长一截会落在外面。
景寻就那样一节一节地握过去,到了手指根部再松开,重头再来。
这样有规律地一味握着,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紧张的情绪。
……先生应该也很难理解吧。
他原来,从来都没有过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