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钱,可是辛苦卖官,一点一点攒出来的。
就连骥厩中的良马,都被人牵走了。
现在,放在头上的刀,被挪开了之后,再想让皇帝让步,就千难万难了。
但事实已经造成。
再纠结这点,毫无意义。
何顒长久亡命江湖,韧性非这些从来没有出过洛阳,坐井观天之辈可比。
当下直接说道。
“本初,不必在意。”
“冀州卢植巡竣不前,颍川朱儁,皇甫嵩身背罪责。”
“宫中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身为宗亲的刘合。”
“若是在谋求诛杀宦官,这件事儿上,刘合能和我们站在一起,就算是皇上,也不得不慎重考虑。”
“若能说动刘合上奏,辅以握在我们手中的罪证。”
“不愁大事不成。”
话语铿锵有力,声音之中,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听着何顒的话,袁绍表面上不断的点头,心中却不由得破口大骂。
可这种事儿,他会想不到吗?
在他母亲病故之后,隐居的六年里,不断的结交党人和侠士。
遇到事情之后,想着借助他人的力量,已经快成为了本能。
因此,才刚接到战报,就已经有了这种考虑。
可袁绍,谋求诛杀宦官的用意是什么?
不就是想着,靠着这件事儿,获取大量的声望,赢得士人的支持。
从而谋求汝南袁家家中的话语权,成为新一代的士人领袖。
如果刘合,能用一封奏章办成这件事儿,那声望算谁的?
自己辛苦筹划,还有什么意义?
身为四世三公的袁家子,怎么可能让别人骑在自己的头上!
可何顒这话,不能由他来反对。
诛杀宦官,是现在的政治正确。
只要是敢露出一点不同意的苗头,立刻就是人设崩塌,身败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