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蜩鸣回家之后的感觉“他疯了一样找了你很多天,但一直找不到你,我以为总会淡的,毕竟他现在又没有过去的记忆,算起来从他醒过来到你们分开不过半个月而已,能有多深的感情?可是……”“可是什么?”“可是他却怎么也不肯放弃,他把自己一个人在书房关了三天,最后拿着一沓信出来,然后去了邮局,把那些信邮了出去。”“信?”“对,信,他的腿还没有好,但从那以后,却坚持每日都去邮局邮一封信,虽然他没说过,但我知道应该都是邮给你的。”-“谢先生,到了。”司机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谢蜩鸣从车上下来,这才发现外面的天不知何时阴沉了下来,似乎是要下雨。路上的人不多,道路两旁种着密密匝匝的香樟树,影影绰绰的树影掩映着一道深绿色的轮廓,对面就是邮局。谢蜩鸣抬眸向对面看去,因为有树木和路两边停着的车,他看不清对面的情形。恰好此时是绿灯,于是谢蜩鸣抬步向对面走去。刚走到对面,就便邮筒旁站着一道熟悉的人影,他腿上的石膏已经拆了,但隐隐可以看出腿上的伤并未痊愈。傅季秋的手里拿着一封信,然而却没有投进去,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似乎也没多久没见,傅季秋的背影却透着着说不出的消瘦与落拓。谢蜩鸣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傅季秋听见声音转过身来,以为他也要寄信,于是下意识侧过身去。谢蜩鸣没有再继续向前,而是在离他不远处站定。大概是谢蜩鸣太久没有动作,傅季秋终于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抬眸看了过来。他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先是怔怔地望了谢蜩鸣许久,然后仿佛已经习惯一般,突然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眼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随即是难以置信。许久许久,傅季秋这才抬起手来碰了碰谢蜩鸣的衣袖。声音嘶哑道:“……鸣鸣?”“傅……”谢蜩鸣的话还没说完,面前的人突然趔趄着上前一步猛地抱住了他,仿佛想要将他按进身体,直接撞碎了谢蜩鸣的声音。还没说完的话就这么重新咽了回去。“你回来了。”傅季秋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嘶哑中透着几分失而复得的小心翼翼。“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是他被傅季秋禁锢在怀里,然而却好像是傅季秋把最脆弱的地方交付到了他的手里。“傅先生。”谢蜩鸣想要让他放开自己,然而傅季秋反而将他抱得更紧。有一瞬间,谢蜩鸣觉得自己几乎快要喘不过气。但他又挣不开,只能任由傅季秋抱着自己。“我听傅老先生说你每日都来这里寄信。”“嗯。”“寄给我的吗?”“嗯。”“你就没想过我收不到怎么办?”傅季秋闻言,下巴轻轻蹭了蹭他的头顶,带着几分微微的痒意,“想过。”傅季秋的胸腔因为发声而微微振动,谢蜩鸣好像听见了他的心跳声。“但除此之外,我想不到第二种还能和你产生联系的方式。”傅季秋的声音透着说不出的委屈,就像被抛弃的大狗重新见到主人一般,谢蜩鸣移开目光,树影婆娑,映着他们交缠在一起的身影。“信里写了什么?”谢蜩鸣问道。这个问题似乎有些难答,因此傅季秋顿了许久,这才继续说道:“我不记得以前的事,只能通过那些信拼凑出一些过去的事,我明明有很多的话想说,然而提起笔来,脑子里却只有一个又一个模糊不已的轮廓,所以……”“所以什么?”谢蜩鸣继续问道。傅季秋终于将他放开了片刻,然后把手里的信递给了他。“所以我只能把自己对你的感觉写下来,我能写的,似乎也仅此而已。”谢蜩鸣闻言接过他递过来的信,慢慢打开。里面只有廖廖的几个字。“我爱你。”-谢蜩鸣从未觉得傅季秋如此黏人过。自从在邮局见到他后,傅季秋便跟着他回了烟云镇,死乞白赖地住进了他的家,每日陪他上下班,除了上班的时间,几乎寸步不离。谢蜩鸣也曾狠下心过想要把他赶回a市,然而傅季秋虽然没了以前的记忆,但从前商业谈判的本事却丝毫未减,每每这种时候谢蜩鸣总能被他七拐八绕,最后忘了让他离开的事。谢津津对于傅季秋的到来一开始并不欢迎,对他并不怎么搭理。但架不住傅季秋的每日接送,悉心陪伴和糖衣炮弹的攻击。态度也在一点点软化。谢蜩鸣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毕竟他们关系本来就乱,如今又不清不楚地住在一起,这么下去只会越来越理不清。于是第不知多少次对傅季秋说道:“你是不是该回去了?你不管公司了吗?”“公司的事目前在这里还能处理。”“但……”“我可以交房租。”“这不是房租的事,是……”这么多天能用的理由都用上了,无一例外全被傅季秋一一推翻,因此一时间谢蜩鸣竟然想不到还有什么新的理由。傅季秋见他卡了壳,不由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你又要用那个理由来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