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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时灼贴着墙壁原地停下脚步,回头朝自己出来的房间看了一眼。刚才他就留意过房间内的摆设,看起来也并没有长期使用的痕迹,时灼想到了那间嵌在三楼角落里的次卧。昨天在图纸上看到这间次卧,时灼心中还隐约觉得奇怪,不明白两人为什么要在私人区域,留出一间没有人住的空置次卧,这与客房都在楼下的设计不符合。但不管他们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都省去了时灼偷偷摸下楼的时间。他很快就按照记忆中的房间分布,找到了赫尔曼卧室旁边的那间书房。此前与总督还有监狱长同桌吃饭时,时灼就看出赫尔曼不如谢里登那样多疑,书房门上用的也是最普通的锁。时灼转身回房间找了根铁丝,捅入锁孔轻松撬开了书房的门。三楼这样隐秘性强的私人区域,没有主人的吩咐不会有人上来。总督夫人在餐厅招待客人,也不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将撬开的门小小推开一条缝,从门缝间观察书房里的摄像头。摄像头装在正对门口的墙角位置,看起来闻风而动且没有任何死角。时灼从身上摸出小兔子拧紧发条,弯腰将兔子从门缝边放了进去。小兔子一路蹦蹦跳跳地进入书房里,墙角的监控敏锐地将摄像头对准了地板。趁那摄像头盯着兔子还未反应过来,时灼侧身挤进去抓起沙发上的绒布,简单粗暴地将摄像头罩在了厚绒布里。解决完这个问题以后,他才捡起发条兔子放入口袋,走近赫尔曼的书桌低头翻找起来。与谢里登井井有条的书房不同,总督大人的书桌看起来杂乱无章,各类文件与印章胡乱堆积在桌上,像是过分自信不会有人偷偷闯进来。这让原本只想找出口审批文件的时灼,不免生出了点想要故意捉弄他的想法。顺手捞起摆在桌上的印章贴身藏好,时灼很快在抽屉里翻到了要找的文件。打开终端扫描这份凭证的原件时,他才发现挂断的通讯是莫森打开的。时灼操作通讯的动作一顿,心底浮起少许困惑情绪。但终归是暂时没时间思考这些,他动作利落地扫描文件进行备份,就将桌面恢复成原样退了出去。关上书房门转身的那一刻,他站在寂静无人的走廊里,心脏无端端就急促跳动起来。本能地以为是对外界环境的警示,时灼下意识加快了回房间的脚步,却在快要走到房间门口时,膝盖忽然毫无预兆地一软。他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住墙面,感知到心跳的速度非但没有减慢,反而连带着呼吸频率也不稳起来。热意自胸腔由内而外炸开,顺着血管蔓延发散到他的四肢。皮肤摩擦衣服的触感被无限放大,身体对飙升的温度变得异常敏感,急促的呼吸声逐渐转为难以自抑的喘息,迟钝昏胀的大脑也变得无法顺畅思考。时灼脚步不稳地推开门走进去,面颊滚烫却神色冰冷地抬手甩上门,转头双腿发软地跪倒在门边地毯上,脑中跟着浮现出无比清晰的认知他喝下的那杯花酒里,除了安眠药还有别的东西。所以其他人会被安顿在二楼客房,只有他被送来三楼这间隐秘的次卧。总督夫人今晚的目标不是李戚容,而是对身陷危机处境浑然不觉的他。莫森应该是提早察觉到了真相,才会临时发来通讯想要告诉他。可他却阴差阳错地没有接到。逐渐麻痹的思绪转动到这里,时灼强忍浑身燥热低头打开终端,在通讯录里找到莫森的账号回拨过去。饶是到了这样狼狈的境地,他面上仍旧维持着冷静与镇定,甚至在整个漫长等待的过程里,开始思考凭一己之力逃脱的办法。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这层楼开启了信号屏蔽。这或许也就是为什么,他上三楼这么长时间以来,终端里只有一条未接通讯。时灼面无表情地关掉了通讯,双手撑着地毯试图爬起来时,听到身后仅有一门之隔的走廊里,传来高跟鞋落地时不急不徐的声响。他又表情毫无波动地坐了回去,仰起头来盯着面前紧闭的房间门看。听见高跟鞋的声音停在门外,时灼又将目光落向门把手。下一刻,伴随着缓缓被人拧动的把手,总督夫人美艳的脸庞出现在视线里。低头扫见坐在地毯上的时灼,女人面上浮起的笑意微微一顿,随即神色怜爱地蹲下来抚上他脸颊,“怎么坐在这里?”时灼不躲不避地任由她伸手抚摸,惶惑不安的眼眸划过她抬起的细长手臂,面颊滚烫绯红难受到答不上话来,心中却在不带任何情绪地模拟,自己扣下她这条手臂的动作与力道。他虽然中了药反应大不如前,但应付眼前的女人还是占有优势。只是对方总督夫人的身份摆在这里,时灼不知道自己今天对她动了手,是否会波及到没有出现在这里的莫森。一时之间在心中拿不准主意,感知到滑落到自己下巴边的手指,时灼顺着她的指尖力道惊恐抬头。似乎对他这副表情很满意,总督夫人捏着他的下巴悠悠打量两眼,另一只手拨开他眉间的乌黑碎发,动作轻柔地贴上他满是汗珠的额头,“小灼很热吗?”时灼黝黑浸润的眼眸望向她那张脸,张开的嘴巴只顾得上低喘却说不出话来。“那我扶小灼去床上休息吧。”女人笑着说完这句话,伸出双手要来环抱他的腰。却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为之,她细长微凉的手指擦着时灼腰侧,趁时灼一动不动时滑入他的衣摆下,毫不遮掩地贴上了他滚烫的腰后皮肤。时灼在她突如其来的举动中一个激灵,连带着烧得迟钝昏胀的大脑也清明不少。对方手指带来的冰凉光滑的触感,非但没有让他的燥热得到半点缓解,反而让他想起了吐着信子摆尾爬行的蛇。不再伪装自己的真实情绪,时灼抓住了她贴在自己腰上的手。偏巧就在这个时候,楼下大厅里传来了明显骚动。时灼不明情况地顿在原地,就见总督夫人率先抽走了手,神色阴沉不悦地从他面前起身,兴致全无地整理好衣裙要往外走。时灼坐在地毯上听得清清楚楚,骚动的源头从楼下一路攀爬而上,沉沉脚步中夹带管家焦急的语气,最后由远及近径直停在了他们门外。下一秒,在总督夫人伸手将门打开的动作里,莫森含肃杀之气的冷漠面容出现在眼前。两人视线在半空里短暂交汇,扫见时灼面色潮红额发湿润贴脸,气息不稳坐倒在地上的狼狈模样,莫森半点情面也不留地寒声开口:“让开。”挡在门前的女人顿觉颜面尽失,想要以总督夫人的身份压他气焰,却在对上他那双冰霜般的眼眸时,内心毫无由来地生出轻微悚意,身体跟着不受控制地挪开了脚步。没有了视线上的遮挡,莫森这才看清坐在地毯上的时灼,上衣是衣摆凌乱掀起的不整模样,衣摆下一截白皙晃眼的腰露在空气里,仿佛不久前还有人伸出手指亲昵地抚摸过。心中骤然窜起难以言明的躁怒情绪,莫森带着满身低气压眸色发沉地走向他,俯身勾过他的膝盖窝要将他从地面抱起。时灼却在关键时刻小声制止了他:“上校,我可以自己站起来走。”莫森微冷的语气里染上几分强硬:“你想怎么走?”时灼望着他欲言又止片刻,继而为了向他证明自己的双腿能走,强忍身体不适从地毯上爬了起来。但也仅仅是维持了两秒平衡,他就双腿发软喘息不止地歪向了男人身前。莫森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冷眼旁观他伸手扶住自己肩头站稳,眉眼间不见任何恻隐与动容地反问:“这就是你说的能走?”时灼扶着他的肩膀勉强露出笑意,趁体内涌动的燥意与欲望短暂平息,半是抱怨半是玩笑地放软语调道:“上校,你都不扶我一下。”“我不扶人。”莫森面无表情地拍开了他的手,“两个选项,要么我抱你,要么你让我抱。”对方语气冷硬地补充,“你自己选。”“……”万幸此时此刻他的大脑在药力侵蚀下,还保留有最基本的思考与判断能力。反复在自我怀疑中确认过对方的话,时灼最后大惊失色而又目瞪口呆地道:“……上校,这好像是一个选项。”莫森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在时灼彻底反应过来以前,手臂重新勾过他的双腿与后背,原地将他打横抱了起来。“所以你没得选。”对方抱着他开口道。作者有话说:今天更一章,下周三休息。我的莫森旁若无人地将他抱下三楼,继而脚步不停地穿过前厅往外走。时灼缩在他怀里一动也不敢动,直到瞧见停在前院空地里的悬浮车,他终于如同看见黑夜中的曙光般,一刻都再也不能多忍地急促开口:“上校,你放我下来吧,平地我自己能走。”对方显然没有要让他如愿的打算,恍若未闻般抱着他继续朝前走。时灼虽然始终存有理智,但也察觉到药效的不断增强,从最初海水潮汐般的断断续续,到现在张嘴说话的时候,就连落入空气的尾音都在发烫。见莫森始始终没有理会自己,他用指尖刮了刮男人的后颈。察觉到后颈传来的轻微痒意,莫森头也不低地淡淡出声道:“别捣乱。”“上校,”时灼轻轻呼出热气来,“我自己有腿。”“时灼。”对方终于低下头来看他,一双锋利的黑眸微微眯起,“平日里没怎么见你逞过强,这时候在我面前逞什么强?”“……”这还真不是他想要逞强,时灼露出难以启齿的神情来。总督夫人伸手摸他腰的时候,时灼没有丝毫不该有的反应,甚至还觉得有些厌恶与反感。可莫森与总督夫人完全不同,对方仅仅是像现在这样抱着他,而时灼老实本分什么都没有做,都觉得身体像是被添了把柴,心口燃窜的火越烧越旺起来。被莫森这样抱着走了一路,他如同被架在火上烤般煎熬难耐。从内宅到前院的路像是没有尽头,时灼从未觉得时间这样漫长过,他甚至希望自己能够短暂失去清醒。强行压下心底冲破桎梏而出的渴望,他面皮微烫地抬起眼眸望向莫森,一时间也分不清楚脸上的烫意,是受药效影响还是出于羞耻,“……上校,你知道我被下了药吧?”莫森没有回答他的话,垂眼扫向他的那道目光里,明晃晃写着“我没瞎”三个字。“……”“上校,我现在很热。”眼见暗示起不到任何作用,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地将话摊开来讲,“你这样抱着我不松手,我会忍不住想要靠近你。”男人面不改色地接话:“可以。”“……”时灼如今的处境可以说是水深火热,身体热到想要紧紧扒住男人不放,偏偏本尊还读不出他的言外之意,如同审阅下属请求那样批准了他的行为。眼下他心中好似蚂蚁啃噬般痒得难受,一半是药效发作驱使,另一半是被莫森气的。可偏偏他碰不到挠不了,面前的人还是半个始作俑者。急需其他话题来分散注意力,时灼开始不经思考胡言乱语问:“上校,你也这样对你其他的下属?”“下属?”相较之下,莫森的脑子比他清明不少,“时灼,你现在的身份是情人。”时灼许久没有出声接话,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的脖子看。“你在看什么?”察觉到他灼灼的视线,莫森再度低声开口道。伴随着他声带振动逐字吐出话语,男人脖子上明显的喉结跟着滚动起来。时灼看得全神贯注而又沉浸其中,甚至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咽了咽口水。“时灼,”听到了他发出的清晰动静,莫森不留半点情面地叫他,“别盯着我咽口水。”“……”“上校,”时灼的语气尴尬又无辜,“你知道的,我控制不住。”“你可以把眼睛闭上。”莫森出声提醒。虽然这提议很快就被身为当事人的他否决:“闭上眼睛更加容易想入非非。”莫森闻言,低下头表情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两秒以后,似乎在短时间内做出什么重要抉择,男人动用口头语言指挥他道:“时灼,把你的右手从我脖子后拿下来。”时灼乖乖照做拿下了自己的右手。“现在把它放到我的喉结上。”对方说。时灼从顺如流地将右手抵上他的喉结。“如果你实在忍不住,我可以允许你摸一下。”男人面容淡漠勉为其难地道。虽不能理解但大为震撼的时灼:“……”他最后厚着脸皮一路摸到了悬浮车旁,在莫森弯腰要将他放入打开的车后座里时,仍是爱不释手地在对方脖子前流连忘返。“时灼,”莫森将手从他的腿弯处抽出,接着按下他抬起的那只手,垂着头微微皱起眉来警告他,“我只让你摸一下,你摸了很多下。”“抱歉上校,”时灼表现得呼吸急促,“你知道的,我控制不住。”莫森不予置评地抬眉,垂眸瞥向自己的衣摆边问:“这也是控制不住?”时灼面上微愣,这才察觉到自己伸出去的手,始终将他的衣服紧紧攥在手中。他连忙松手靠向座位里侧靠,闭上眼睛开始默默数兔子。莫森随之躬身进入车内坐好,吩咐司机将车开回兰德街的住处,同时在车上联系罗温提前找好医生。时灼闭着眼睛听他和罗温说话,不知道怎么的愈发觉得灼热起来,忍不住转头将车窗降了下来。风声灌进来密密覆在耳膜上,连带着莫森的说话声也慢慢消失。除了蔓延四肢的火烧炙烤感,时灼变得什么都再也感知不到。但他没有察觉到这样的异常,甚至渐渐放弃了去思考,只觉得窗外进来的凉风,也无法缓解他的痛苦。衣服如同烙铁般贴着他发烫的皮肤,时灼开始无意识地抬手去解扣子。等莫森将他从意识浮沉中叫醒时,时灼已经将上衣扣子解到了底。男人将座位前的隔板升起,伸手握紧他不安分的指尖,一直到第三次叫出时灼名字,他才如梦初醒般地掀起眼皮来。“你在做什么?”为防他继续往下脱衣服,莫森紧紧扣住他的指尖问。从最初的茫然困惑里回神,条件反射性地将身前上衣拢回来,时灼张开嘴巴想要回答,却吐不出任何完整的音节,只从喉咙间溢出呼吸的声音来。被莫森握紧的指尖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像是在被人从甲板上抛入大海沉落,汗珠不断顺着他的额角往下淌落,以最快的速度淋湿他的睫毛与眼尾。他大汗淋漓地蜷缩在车后座里,再也张口说不出任何话来。意识到这才是药效真正发作,莫森握着他的指尖没有松开,眸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上冰霜。悬浮车降落的时候,罗温找的医生还没有到。时灼解开的上衣已经被汗水浸透,神色恹恹地蜷在沙发后座没有动。莫森脱下军装外套盖在他身上,熟练地弯腰将他从车内抱了出来。嘱咐罗温留在原地等医生来,莫森先抱着时灼进了院子里。时灼半张脸埋在外套下没有动,整个人湿得如同刚从水中捞起。光是克制住不让自己完全失控,就已经耗费了他大半的心神与精力,全然没有留意到对方进了哪间卧室。等莫森将他放在卧室柔软的大床里时,他才对着陌生的天花板察觉出不对劲。头顶吊带不是他熟悉的样式,进门方向也与他住的房间相反,余光触及脸边大片纯白色的床单,时灼混沌凝滞的思绪终于清醒了两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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