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老师通知了五个孩子的家长,夏佑、罗章超、和那三个三年级的学生。
小学生的课程不多,下午两节课,一节四十分钟,下午四点就放学了。
考虑到工作日学生家长都要上班,老师电话通知的时间是下午四点半,五个孩子加上颜桃桃,一放学就被各自的班主任拎到办公室了。
最早到的是夏佑的家长,夏佑的奶奶朱荷。
朱荷一身藏青色的长款旗袍,从盘发到手包以及手腕的玉镯,处处透着低调的讲究。
她下午和自己的闺蜜们有个局,接到电话后,立刻赶了过来。
入了办公室,夏佑的班主任立刻起身,下意识的俯身,主动出声招呼道:“夏老夫人,没想到您会亲自过来,没打扰到您的正事吧?”
事情的发展经过,老师们也都了解过了,区分责任,怎么看夏佑都是“受害者”,会通知夏佑的家长,一是因为夏佑自己本人很坚持,二也是怕夏佑回家后,转述不好事情的经过,到时候学校反而落了个不负责任的名声。
毕竟是市、委书记的亲孙子,没人敢随便怠慢。
“我手头哪有什么事会比我孙子正式上学的第一天,就和人打架的事情重要呢?”朱荷噙着笑,语气也没什么起伏的回了句,慢慢的迈进来。
言下之意:这件事一定要严肃处理。
小孩子都很会察言观色,班主任们对朱荷的态度,再加上自己家长平日里的嘱咐,三个三年级的小朋友,在朱荷进来后,就一直低垂着头,躲避着目光。
害怕、担忧……瑟瑟发抖。
朱荷目光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夏佑,没见到什么明显的伤口后,安抚的摸了摸他的头,又确定颜桃桃没有受伤后,将注意力落在一旁的伤痕累累的罗章超身上。
“怎么伤成这样?”朱荷满眼心疼,想伸手碰碰,又怕弄疼了罗章超,俯身去打量,“章超,让奶奶看看。”
夏佑适时的出声,“为了保护我,章超哥才受伤。”
简单的一句话,挑明了事情的发展经过。
罗章超抬起头,经过医务室医生的处理,他原本肿起来的右脸已经消肿,变成了青紫色,但眼角的擦伤,还是影响了他眼睛的大小,面对朱荷的关心慰问,他睁着一大一小的眼睛,想乐呵呵的笑笑,结果一咧嘴,嘴角的伤口又撕开,疼得直抽气,“没事……”
他是大哥哥嘛,保护夏佑应该的,受了点伤就喊疼,一点都不男子汉了。
“章超哥哥伤得最重,却说自己没事……”颜桃桃为罗章超鸣不平,扫了眼在朱荷进来前,还在跟老师们哭诉自己多惨的三人,道:“可他们不仅欺负人,身上都没明显的伤口,还说自己伤得严重。”
他们就是欺软怕硬,敢嘲笑讥讽夏佑,但是不敢对夏佑动手,把罗章超打成这样,还拒绝跟罗章超道歉。
颜桃桃都快气死了,眼巴巴的望着办公室门口,就是希望罗南平可以早点到。
当小朋友的局限太多了,例如现在,她再生气也只能等着大人们来处理,没办法也以暴制暴的,把那三个人的头按在地上,让他们好好跟罗章超道歉。
夏佑的班主任给朱荷找了把空椅子,朱荷落座后听着罗章超的班主任和三年级的班主任一言一语的转述着从小孩子嘴里听到事情经过,朱荷表示了然的点点头,不紧不慢的开口:“章超的事情既然你们联系他爸爸了,我没有立场,就不多说了,该怎么道歉等他们双方的家长来谈论吧。”
朱荷很心疼罗章超,但既然已经通知了罗南平,也不该是她来做主。
但一句“该怎么道歉”也表明了她的立场。
这些人,必须向罗章超道歉。
夏佑班主任忙出声道:“夏老夫人放心,医务室的医生检查过了,夏佑没受伤,这几个小孩子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愿意跟夏佑道歉,如果夏老夫人有事要忙的话,可以带夏佑走了。”
从知道老师们通知了家长后,几个小朋友就怂了,尤其在颜桃桃在三个班主任面前,把他们说夏佑的那些话,一字不落的重复了遍后,他们立刻表示,知道错了,不应该乱开玩笑,可以跟夏佑道歉。
现在在老师们的眼里,觉得主要矛盾还是在罗章超和三个小朋友身上,夏佑虽然是□□,但和夏佑的关系已经不大了。
朱荷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一直面上带笑,素养极好的样子,也没去指责和冲小孩子们发火,回道:“不急,我倒是想见见他们的家长,来得来了,就聊两句吧。”
岁的孩子出言不逊,有错,但家长责任更大。
朱荷早就知道小区里有小孩子常常嘲笑议论夏佑,但她既不在现场,又觉得小孩子之间的事情,由大人出面失了风度,何况还有小张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夏佑。
但现在到了学校的圈子,他们没收敛,反而更无所顾忌了,朱荷不能坐视不理了。
抛掉市委书记夫人的头衔,她也是个疼爱孙子的奶奶。
凭什么,她的孙子要一直被人欺负。
说完朱荷又补充道:“不过老师呀,有句话我还是要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