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故若从包里抓了几颗巧克力塞给应长乐,才满意的放她走开。
这巧克力是那天容磊喂给自己的,林故若没看清楚包装纸,不知道牌子,于是凭着直觉把市面上自己没吃过的巧克力统统买了一次,以胖两斤、每天加了半小时健身的代价试验出同款。
成年人的倔强,体现在方方面面,起码不能为了巧克力折腰。
林故若自己和玻璃窗上的影子独酌的正高兴,余光里旁边空下的位置突然被人填满。
她颇为不悦的侧目,是个把宝格丽衬衫穿的松垮的少年,看着岁数就不大,顶着头扎眼的奶奶灰,长相出众,笑起来明媚里带着几丝说不出的邪性。
“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请姐姐喝杯酒?”少年笑着问。
“没有哦。”林故若摇头,“未成年不许喝酒。”
少年怔了片刻,干脆的拍出身份证,解释道,“我已经十八了。”
“哦。”林故若喝得有几分醉意,思路一时没能转过弯,直白的反问,“所以呢?”
少年也不恼,耐心十足,拖着腮乖巧讲,“那我能在这里坐会儿吗?这边风景比较好。”
“你如果能不讲话,就坐吧。”林故若耸肩,表示随意。
容磊其实人就在leon楼下,松散地倚在车前盖上抽烟,给李念发了消息,让她等下来接林故若回家。
他感觉自己就挺离谱的,人来都来了,还不肯上去。
事情要从一个小时前说起,容磊隔着手机屏幕怼过骂林故若的那位“同学”,又动手指查了一下他目前的创业项目,找到了几个致命的漏洞。
容磊忙完只去冲个澡冷静一下的功夫,出浴室微信就多了好几条消息。
他根本不需要逐条点开,再主界面一眼窥去,就能知道事情的大概。
leon-gun:[容先生,林小姐在我店一个人喝酒。]
闻落行:[你家那只还在leon,没醉,估计快了。]
薄幸:[我在leon看到嫂子了。]
容磊选择性的点开了闻落行的微信,上一条是这样的。
闻落行:[我家宝贝儿我就带走了。]
容磊非常后悔点开,甚至想敲闻落行的脑袋,问问他多说这句到底有什么必要?你跟我秀什么恩爱呢?
容磊咬着烟打字:[我知道,若若跟我说去喝酒了,等会儿我去接她。]
做人,最重要的是牌面。
实际上这牌面容磊今天属实要不到,他自己也经常会来leon喝一杯,但真没想到的今天在楼下能见到这样多的熟人。
夜黑风高,正是喝酒的好时节,谁会没事儿站在楼下抽烟呢?是八十一楼天台的风不够喧嚣吗?
容磊想低调点儿,但即便他不抽了,坐到车里、关了所有的灯装人不在,也没有任何用处。
他喜欢玩车,不幸今天开出来这辆lykanhypersport全球限定七台,整个南平仅有两台,颜色不同。
众所周知,银色是萧恕的,黑色是容磊的,车的存在太扎眼,避无可避。
容磊垂着眼看指尖缭绕的烟雾,思量着到底是上去找林故若还是不上。
他不是被人怀着期待而出生的孩子、只是母亲渴望父亲眼神的棋子,在出生后也并没有得到任何祝福。
母亲摒弃自己的本心、背离全世界、倾尽所有的去爱父亲,令自己从云端跌落,碾碎成花泥,低到尘埃里开不出任何花朵。
容磊从小眼见的所谓“深爱”就是如此,为爱痴狂,却得不到任何好下场。
他对爱这回事一度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