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公笑呵呵道,虽然语气平淡,但能听出来,他不是一时冲动,而是真计划好了,并且打算近日就执行计划。
旁边老夫人虽然一开始也有些惊讶,但立马就冷静下来,想来两人先前就这个问题讨论过。
覃煊回过神,蹙起眉:“怎么这么突然?孙子还需要您在朝堂上帮扶。”
“没有我,还有你外祖父,我不担心你。”齐国公摆摆手,很不以为然,顿了顿,他似随意又似严肃一句,“前两天我去皇上跟前伴驾,撞见皇上吐血了。”
覃煊愣住,面色瞬时肃然,瞳孔急剧紧缩,嗓音绷得很紧。
“祖父,这是真的?”
“皇上虽然很快就拿帕子掩去了,但你祖父我戎马一生,对血腥味最是熟悉不过,当时那个气味怎能逃得过你祖父我的鼻子。”
齐国公手指敲击桌面,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表情十分冷静,一点也没有君王大限将至的恐慌感,反倒一字一句教导孙子该怎么行事。
“这件事出自我口,入得你耳,切记,不能再叫第五个人知道,尤其是太子。”
在场,老夫人,陆今湘,他们两个,确实是四个人,
陆今湘瞳孔地震模式,说真的,之前林场撞见那位和蔼可亲的皇上老爷子,她还觉得他身形健硕来着。
覃煊内心震动极大,好半晌回过神,听到祖父这句话,当即明白祖父话中音,皇上年龄大了,而太子还很年轻,一头垂垂暮已的野兽绝不愿在健壮的幼兽跟前显露虚弱,露出脆弱的脖颈。
跟亲情无关,纯粹是帝王的猜疑心罢了。
他点点头:“我都明白。”
齐国公视线又转移到陆今湘身上,陆今湘连忙抬手封嘴,干脆道:“我也明白,我就是个聋子加哑巴。”
齐国公颔首,今日这件事之所以叫儿媳听到,一来儿媳已经在场,他不好再特意赶出去,二来她毕竟已经嫁入国公府,自该跟国公府同气连枝,更何况她还是未来的国公夫人,对于朝廷上的事,不能说颇有见解,起码不能做睁眼瞎。
长他一口气,道:“话说回来,祖父我之所以把私产留给骏哥儿,确实是祖父的私心,这个祖父承认,但是祖父绝没有背着你的意思,祖父本就打算在上奏折之间把这件事告诉你。”默了下,沉静盯着他,“煊哥儿,祖父问你,你可会觉得此事不公?”
覃煊抬起头,回望向齐国公,过了会儿,缓慢摇头。
“如果真要说不公,那继承齐国公府和拥有一具健康身体的孙子在骏哥儿眼里岂不是更为不公。”
经过陆今湘开导,他本就释然了,如今听祖父解释一通,他更加彻底放下了。
齐国公闻言欣赏地颔首,夸赞道:“不愧是我……”
“行了,”老夫人打断他,“煊哥儿不计较不是你这个祖父处事糊涂的理由。”
骂了齐国公一通,老夫人转向覃煊,欣慰道:“好孩子,我们对你和对骏哥儿的要求不同,你是府上嫡长子,继承家业,阐扬光大是我们的期望,而骏哥儿身体康健,一世荣华是对他的期冀,祖母希望你们能一辈子守望相助,兄弟齐心。”
对此,覃煊沉默半晌,轻声道:“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