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锦将?这场闹剧看在?眼里,无声地叹了口气,又看向沈裕。
他的神情?不知?何时已经冷了下来,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这是在?闹什么?”围观的人?群分出一条路,公孙玘施施然露面,“上元佳节,怎么就到?了动刀动枪的地步?”
而在?公孙玘身侧,是一袭青衣的沈衡。
原本挣扎控诉的书生见着他后,骤然安静下来,而另一个圆滑些的,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容锦将?他二人?的反应尽收眼底,怔了怔,才反应过来这两人?八成是沈衡先前教?授过的学生。
内侍认出公孙玘,一改先前趾高气扬的模样,好声好气道:“大人?有所不知?,这书生出言不逊,犯了大不敬之罪。奴才也只是依着规矩行事,将?人?收押起来,按律处置。”
言毕,又将?方?才的情?形复述一番。
若书生只说了初时那一句,倒还好,几句话的功夫糊弄一番,内侍总不敢拂公孙玘的面子。
可偏偏他在?义愤之下,说了更多。
这就不是能随意敷衍过去的事情?了。
“原来如此。”公孙玘与沈衡对视了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向一旁的禁军道,“先将?人?送至京兆府大牢,好好看管着,听候处置。”
他的吩咐乍一听与内侍的打?算别无二致,但却?轻描淡写地将?事情?划到?了京兆府。
京兆府尹与公孙家素有交情?,这案子就算是审起来,也有回转的余地,怎么都比那素来不清不楚的内狱要好。
内侍是在?宫中伺候这么些年?的人?精,又岂会不明白这其中的门?道?
“封公公奉了圣上之命,令吩咐奴才们看守灯塔,为郦妃娘娘祈福。这书生冲撞了娘娘,又胡言乱语妄议圣上……”内侍顿了顿,笑道,“您若是就这么将?人?给带走了,奴才可怎么给封公公、给圣上交代?”
他不敢与公孙玘相?争,有意搬出了萧平衍身边那位最得宠信的大太监,封禧。
公孙玘面色未改,心中却?险些气笑了。
他这样清流出身的读书人?,自是看不上这群阿谀奉承的小人?,可偏偏封禧这个人?既得宠信,心眼又小得如针眼似的。
御前的人?,得罪前总得思量几分。
沈裕看得已是十分不耐,他本不会插手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可容锦看得认真,眼风似乎还往沈衡身上瞟了两眼。
他眼皮一跳,还是管了闲事。
沈裕按了按眉心,凉凉道:“我倒不知?,京中事务何时划给了内庭管事?”
“沈、沈相?……”
内侍一见沈裕,心中叫苦不迭,立时弯了腰,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他方?才还能强撑着跟公孙玘扯皮,一见沈裕,却?是彻底蔫了,更不敢拿封禧出来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