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之中一片沉寂。
容锦初时还有些?拘谨,等到?下针后,心思渐渐沉入其中,便不再?在?意周遭如何。
不知过了多久,侍女云开捧着对白瓷净瓶进门,轻声道:“长乐宫的姑姑来?了……”
说?着,瞥了眼?屏风另一侧影影绰绰的身影,欲言又止。
长公主眼?都?没抬,轻飘飘道:“你说?就是。”
“茗姑姑奉太后之命过来?,送了不少赏赐,眼?下还在?中堂候着。”云开小心翼翼道,“奴婢已经同她讲了您在?歇息,她却未曾离去,说?是想见您一面。”
行云流水般的笔锋微微停顿,长公主似笑非笑:“是吗?”
这些?年宫中来?人,哪怕是萧平衍身边的内侍,长公主也从来?不见。
云开对这点再?了解不过,但她着实拗不过那位姑姑,又不敢真得罪了太后身边的人,只得硬了头皮来?回禀。
原以为这必是白跑一趟,却不料长公主搁了笔后,竟破天荒地吩咐道:“令她过来?。”
云开难掩错愕,愣了愣,这才连忙去传话。
素绢屏风疏影横斜,绘着几枝绿梅,虽能隔断视线,声音却听得清清楚楚。
容锦捏着细针的手指收紧了些?,有意无意地咳了声,好提醒长公主自己的存在?,以免再?被迫听了什么?天家恩怨纠葛。
也不知长公主对此毫不在?意,还是有旁的打算,对此恍若未闻。
容锦犹自犹豫着,那位宫中来?的茗姑姑已经到?了。
“经年未见,殿下风华一如往昔。”茗姑姑行礼问安后,声音已带了几分哽咽,“太后娘娘时时惦记着您。昨夜又梦见您少时一同过上元佳节的情形,亲自挑了些?节礼,吩咐奴婢送来?。”
相较之下,长公主平静得甚至有些?不近人情,只不咸不淡地应了声。
茗姑姑到?底是宫中出来?的人,受此冷遇也未曾失态,恳切地追忆着旧事:“自入冬后,太后娘娘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太医轮番看过,却始终不见起色……奴婢斗胆,求殿下能入宫赴上元宴。”
说?着屈膝下跪:“娘娘见着您,心中高兴,兴许也能好些?。”
“她老人家最喜爱皇弟,”长公主轻笑了声,“姑姑有空在?这里费口舌,不如去紫宸殿跪上一跪。”
茗姑姑浑身一僵,伏在?地上,颤声道:“殿下……”
当年之事是谁都?不敢提的禁忌,哪怕心知肚明,也只能装傻。
长公主却又道:“不过一句玩笑罢了,怎么?将姑姑吓成这般模样?云开,扶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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