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已经将炭火、铁架等物备好,肥美的鲜鱼也已经开膛剖肚处理妥当,一旁的石桌上更?是?摆着五花八门?的香料、酱料。
容绮不肯要旁人帮忙,挽了衣袖亲自?动手?。
见她?这般积极,容锦便没多管,端了盏热茶,慢条斯理地品着。
可掌握火候并不是?件容易事,稍不留神,不是?没烤匀称,便是?烧得焦黑一片,难以入口。
没多久,容绮白嫩的脸上已经多了几抹漆黑的炭痕,花猫似的,空气中弥漫着若有似无的焦糊味。
她?也再没初时的雄心壮志,拨弄着炭火,脸颊气鼓鼓的。
容锦咬唇强忍着笑意,正想着撂了茶盏帮忙,却听身后传来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这是?在?”
她?惊讶地回过?头,奇道:“怎么这时辰回来?”
沈裕每回回到家中时,早已点灯,难得能?在青天白日见着他一回。
“依着旧例,除夕这日都能?有半日休沐。”沈裕在她?身侧坐了,含笑道,“昨日不是?同你提过?吗?”
容锦舔了舔唇角,这才想起仿佛是?有这么回事。
但不是?昨日,是?昨夜,她?那时困得眼都快睁不开,对?这话自?然也是?左耳进?右耳出。
说话间烟气愈浓,乍一看倒像是?走水了,惹得远处的长?风都没忍住过?来问了句。
容绮终于认命,垂头丧气地撂了火叉,眼巴巴地看向容锦。
容锦厨艺一直不错,烤个?鱼自?然不在话下,她?将早就?备好的帕子递了过?去,正想接手?,却被沈裕抢先一步。
“啊?”容绮瞪圆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沈裕,总觉着这位养尊处优的沈大人兴许还不如自?己。
只是?结结巴巴的,不知该说什么。
她?不是?早前没心没肺的小姑娘,这些日子暂居别院,早看出自?家姐姐与他关系不同寻常,但思?来想去,依旧没想明白该怎么称呼这位才好。
容锦没什么顾忌,笑问道:“你成吗?可别把剩下的鱼也糟蹋了。”
“放心,我少时常随着……”沈裕顿了顿,轻描淡写道,“到山中射猎,烤个?鱼而已。”
后来行军打仗,也少不了自?己动手?的时候。
虽许久未曾亲自?动手?,难免生疏,但颇有章法。
磨成碎末的香料洒在鲜嫩的鱼肉上,香气四溢,容绮才擦干净脸颊,又凑上前兴致勃勃地打量。
暖洋洋的日光洒在身上,容锦托着腮,笑盈盈地看着。
有那么一瞬,她?忽而觉着,若日子能?一直这样过?下去,仿佛也不错。
虽容绮在近处眼巴巴地看着,但最先烤好的鱼肉,还是?先被沈裕送到了容锦唇边:“尝尝我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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