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事什么时候说都是一个结果,晚说怪不早说,早说又怪开始不说,没个是头的。
冷冬重倒也成了个出气的。
宋声巧把他揪过来问了一顿,问他冷付俊这事他到底是知道不知道——这样大且匪夷所思的事情,冷冬重要知道了还能保持淡定,那肯定就是已经知道了。
结果冷冬重都被波及进去。
宋声巧责备他怎么就成了冷付俊的帮凶,这样的事情都替他隐瞒不让家里知道。
帮凶这顶帽子可扣得太大,冷冬重说自己也是没办法,这事他便是想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啊。
与此同时,冷冬重也更加确定自己先前的看法。
冷付俊就是要这样,各个击破。虽然骂归骂恨归恨,但到底是亲哥哥亲儿子,又不是什么罪大恶极要吃子弹的事,哪里真能不帮了?
现在家里也就林素夕一个人不知道了。
宋声巧气得两晚都没睡好,一回想起来就恨不得给冷付俊一个嘴巴子叫他脑子清楚清楚。可气过了,也是真心想知道钟乐悠好不好。
那肚子里的可是自己未来大孙子,她哪里能不想着。要不是现在时间不对,她都想将人接到家里来住着好好照顾了。
她发了无数条信息问冷付俊,现在钟乐悠情况怎么样,平日里吃得怎么样睡得怎么样,又是在哪家医院找了哪个医生做的检查。
冷付俊要是不回或回慢了,她就直接打电话过来,开口第一句不是嫌弃就是骂。
但好歹有这么一个孙子在,宋声巧那边是没有问题了。
只要林家同意钟乐悠跟他在一起,这件事就能迎来完美结局了。
冷付俊这段时间差不多把所有的应酬活动都摘光了,几乎所有朋友见着他都说他变了。先前会去的场合现是去少了,便是去,衣领能拉到眼睛上。再后来干脆都不去,谁请都不给面子,每天两点一线,像极了只会围着老婆打转的上班族丈夫。
这天终于有个朋友是在自己家中设宴请到了冷付俊,几个人哄笑打趣他,说他现在真是难请,要不是在家里请客,都请不到他了。
冷付俊还真是不想来的,不过朋友叫了他好几次,多少得卖一个面子。他也看着时间,差不多就回去了。这几日多雨,钟乐悠一个人在家他不放心。
跟一群粗糙的老大爷们吃饭真是没意思,他宁愿在家抱着钟乐悠看看无聊的动画片——最近钟乐比较喜欢看动画片,还是他小时候看的那些,说是重温。也是冷付俊自己要黏着钟乐悠,便是什么事情都不做,单纯地抱着钟乐悠,他就心里满意。
于是冷付俊就跟钟乐悠一起把几百集的《哈姆太郎》看了一遍。看完之后,冷付俊再看什么都觉得脑子里有一群仓鼠跑过。
朋友跟他说话,他心不在焉地想着仓鼠,人家叫了好几声才反应过来。
友人问,怎么了这是,想老婆了啊?
无非就是在打探他口风,想知道他是不是如外界所传那般,真在追什么某家千金大小姐还是某国公主来着,要修身养性重新做人了。
冷付俊哪里会说,他看了眼时间,只道:“差不多了,都这个点了,我先回去了。”
旁边的人连忙拉住他:“这才哪到哪儿,只喝了几杯就想走了啊,再坐一会儿,跟我们说说你追的那个……大小姐还是公主来着呗?”
“什么大小姐公主的,压根没有这个人,我也不知道哪里出来了这样的话,你们听听就好,可千万别当真了。”冷付俊无奈笑道,继续坚持要走,理由分明敷衍不走心,“我真得走了,我还要回去遛狗喂狗。”
一看就是还有其他事情要去,并且是不能告人的事情。
平日里大家称兄道弟开开玩笑也没什么,冷付俊说了两遍要走,也就没人再非要扯着他留下来了。
家主人站了起来:“我送你出去吧。”
“不用,你们坐着慢慢吃,我自己出去就行了。”
但朋友毕竟是主人,还是送他到了玄关处。
冷付俊在那儿换鞋换鞋,进门的时候没注意,要出去了才看到玄关墙上挂着一幅油画。
冷付俊一眼就认出来,这是钟乐悠的画。
这是冷宅的冬景图,当时钟乐悠为了这幅画花了不下七八天的功夫。画的正是池塘那一块的景色,池塘枯叶,新梅初绽。
这幅画自是很不错,所以冷付俊还记得。
但眼下他更好奇,怎么钟乐悠的画会在这里。
他问友人:“……这幅画是从哪里来的?”
对方叹了声气:“嗳,这是我妹妹买来的,她最近迷上了一个小画家,叫什么……叫什么我记不起来了,总之最近办了个画展,就是从画展上买下来的。”
这就奇了。
钟乐悠的画还跑到画展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