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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渚幽猛地回头,灵海中好似滚烫一片,明明那一片龙鳞一动不动地浮在里边,却好似膨胀到要将她的灵海全数占尽一般。
她想过无数可能,却未料到,那竟会是长应的逆鳞。
龙之逆鳞,触之当诛。
渚幽倒呵了一口气,只见长应若无其事般步远,猛地施出了一缕灵力,缚住了她的双足。
长应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她,“不是要去找乔逢生么。”
渚幽未撤去灵力,缓缓走了过去,每走一步皆觉得心突突直跳,连带着灵海中的那一片鳞也好似有了生机。
“此地不宜久留,我虽令司命将乔逢生的命火盯着,可若不早些赶过去,怕是会生意外。”长应那金目一转,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她手指一勾,将缠在她双足上的灵力勾了起来,那莹蓝的灵力好似一缕丝线,硬是被她打成了个结,还被随手往回一抛。
渚幽将这轻飘飘的灵力接了个正着,总觉得这龙是在将话绕开。
长应一抬步,陡然离开了那灯笼的光所覆及之处,半只脚踏入了黑暗。
“那我们便边走边说,你同我好好解释,这逆鳞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渚幽眯起眼,“我记得我同你换心头血之时,你还未恢复记忆。”
长应还想着将这小事化无,没想到竟被揪着不放,只好道:“那时确实未想起以前种种。”
“既然如此,为何要将逆鳞予我?”渚幽定定看她。
这鳞是在换心头血的时候长进了她的灵海,那时候长应明明还是个半大的稚女,哪会有什么弯弯绕绕的古怪心思。
龙并非什么痴情种,更别提天地初开时那连七情六欲还不懂的龙了,她活了这么久,还未见过谁将自己的逆鳞给出去的,这不是将自己的把柄给昭示天下么。
长应金目一抬,淡声问道:“你觉得我为何要将逆鳞给你?”
渚幽笑了,“若我知道,又何须问你。”
“想给,也就给了。”长应垂在身侧的手一动,语气平平地说。
渚幽皱起眉,“你不该如此,我不想负此逆鳞。”
长应一瞬不瞬地看她,眸光比这夜还要凉。
“此番观商窥见的是界外天道,那是连你也不能抵抗的存在,若是他再借这界外之力才对付我等,我……”渚幽稍一停顿,冷声道:“未必能活。”
“若是我因此泯灭,我不想看你因逆鳞被触及而失了方寸。”她继而又道。
长应抿着唇,好似有滔天怒意无法释出,眉目间浓云沉沉,似风雨欲来。
此时本就是黑夜,暴雨过后天穹如洗,星月璀璨,可一瞬之间,浓云将星月俱遮了个遍,天上阴沉沉的,天忽地被疾电劈亮,一声闷雷响起。
那摇摇欲坠的木屋里陡然走出了个孩童,那小孩儿将悬在门前的灯取了下来,嘟囔道:“怎又要下雨了,若再下雨,爹娘可怎么回来。”
屋子那瘸了腿的老人扬声喊道:“莫管那灯笼,你出去作甚,莫要被风刮走了!”
小童提着灯应声:“不会被刮走,我扎的马步稳着呢!”
门再度合上,屋外黢黑一片,唯一的光被带进屋里去了。
渚幽皱着眉头,手隔着衣裳按在了自己的腹部,其下便是灵海,她摇头道:“那时你未复苏灵相,可如今一切皆已记起,怎还如此不知轻重,早些将这逆鳞取了也好。”
长应依旧没有吭声,掣电频频劈落,雷砸得更响了。
渚幽心觉这龙应当是生气了,她虽不知怒,但料想自己此时也该生气。她未料到长应给她的竟是逆鳞,如今倒好,将她的计划给打乱了,这不是上赶着给观商送命么。
“我挖不出来,你替我。”她道。
长应冰冷的眸光一垂,循着渚幽那素白的手指落在了她的衣裳上,那丹红的束带就系在她手指上几寸之处,红得就跟凤凰火一样。
渚幽心下急,又道:“快些。”
长应这才开了口,“若是观商窥见了界外,那他为何还要回来?”
渚幽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