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陈,原是楚国都城。
楚人尚武,勇猛好战。
郢陈的楚国遗民,并未完全臣服于大秦。
为保万无一失,秦王嬴政想起了自己的表叔,拥有楚考烈王血脉、与当今楚王负刍同父异母的昌平君。
虽说旨意尚未明确下达,但朝堂上风声不断。
君王都动了心思,命令还会远吗?
几乎所有人心里都清楚,秦王嬴政动了心思,想用昌平君前往楚国旧地怀柔维稳。
可同样的,也有人猜测,右相昌平君失宠了。
徙于郢陈的昌平君,还会是大权在握的右相吗?
对诸如此类的猜测,荪歌心知肚明。
荪歌知,已是定局。
听闻消息的芈华,急躁不安,匆匆寻荪歌入宫。
荪歌披了件厚氅,踏入漫天飞雪之中。
初冬的雪,并不大也不密,只有絮絮点点的雪花,风吹好似柳絮,飘飘摇摇。
枯枝积落雪,可青石板上的雪在一个个脚印下化成了水。
长长的宫巷,在雪中分外的静谧幽远。
远远的,荪歌就看到了倚在门框上不时张望的芈华。
荪歌幽幽叹了口气。
显然,芈华敏锐的嗅到了危机。
所以,就如热锅上的蚂蚁再难心安。
荪歌加快脚步,终与芈华四目相对。
今日的芈华分外素淡,像是一副极雅极淡的水墨。
“父亲。”
一见荪歌,芈华就连忙迎了进去。
殿内火炉熊熊燃烧,热气扑面。
厚重的帘子落下,阻隔了最后一缕寒风。
荪歌解下大氅,与芈华相对而坐。
殿内并无人伺候,只有父女二人。
“父亲,大王是不是想动手了?”
芈华眼下青黑,素来水灵灵的眼眸也布满血丝。
芈华一语双关。
秦伐楚,已是明面上的事情。
芈华更关心的是秦王嬴政是不是也想除掉大秦朝堂上的楚系势力了。
一如曾经的韩赵势力。
她从未想过,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曾经的谈话,还历历在目。
荪歌皱皱眉,坦白道“为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