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守在这里?”
“偷听可不是君子所为。”荪歌笑着打趣。
而后,又连忙补充“但绝不是一成不变的,君子为人处事,应处木雁之间,当有龙蛇之变。”
直白点说,做人,山珍海味受得,狗洞也能钻得,方才能成为人上人。
“外祖,你会作诗?”
在听闻荪歌出口成诗后,扶苏心头的疑惑悄然间已被诧异惊喜所覆盖。
眼睛一眨一眨,明亮璀璨的眸子似是盛放着星河画卷。
荪歌的嘴角微微一颤,思绪飘回到那个她一直未曾以诗相赠的扶苏。
好家伙,债务不会跟随着她来到这个时空吧?
“不,外祖父不会。“荪歌语气坚定摇头回应。
扶苏秀气地眉眼蹙在一起,不赞同地嘟囔“外祖说谎。”
“您是不是担忧自己太过惊才绝艳,影响扶苏的心性?”
“外祖什么时候能赠扶苏一句诗。”
扶苏的小脑瓜里已经自发替荪歌想到了借口。
荪歌:……
倒也不必如此善解人意。
“扶苏,不是外祖自谦,实在是外祖借用,认之有愧。”
若是冒名认了,那就是实打实的抄袭。
扶苏抿抿唇,仰着头一脸期冀“那外祖能为扶苏引荐一下奇人吗?”
荪歌嘴角的笑容彻底凝固了。
这真的不是在为难她吗?
“得看缘分。”荪歌干巴巴道。
唯恐扶苏再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荪歌双手背在身后正正神色,威严开口“还不去温书?”
扶苏稚嫩的面庞上浮现着欲言又止。
他其实是因心有疑问守在宫巷的,奈何一打岔忘得干干净净,一心只记得外祖随口而出的佳句。
唉,只能等再想起来了。
扶苏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而后乖巧规矩的行礼离去。
荪歌望着扶苏的背影,脑海里浮现的是那句已识乾坤大,尤怜草木青。
这就是扶苏。
这才是扶苏。
一番长谈,祖孙三代,情绪各异。
阳光明媚,寂静无人的巷道中,荪歌望着映射在石板上的影子,内心清澈如洗。
无彷徨,无忧惧。
她对始皇帝忠诚,从不只是停留在素未谋面识于史书的史书的敬畏,而是十年相伴朝夕相伴的情谊。
她心中留存着章台宫的落日余晖,那被拉长的身影,仿佛一幅永恒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