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美霜对刘大可讲道:听她一个闺密讲,有一个高中女同学,夫妻间感情不太好,她的丈夫经常酗酒,一喝多了就动手打她,为此二人正在闹离婚。
有一天,陆美霜在微博上见那女同学写了一首题为《谁欠谁的》的诗。诗中写到:“曾经的爱人我是那么的执著痴情时常打湿我的心襟而我得到的却是什么无情的背叛与心灵的撕扯。我终于看清了你的面目满是横肉的心肠丑恶的编织任意抽打我的灵魂连梦中都是我痛苦的哀嚎还有你那双脚踏在我头上的狂笑我不明白这都是为什么?如今的路人一切都成为过去不要说什么再见只想在平淡中埋藏你那已发芽的仇恨”。陆美霜还为此打电话安慰那女同学,而那女同学再次向陆美霜控诉了老公对她的种种恶行。然而,出乎陆美霜意料的是,前两天陆美霜逛商店,发现那女同学与老公一起逛商店,女同学挎着老公的胳膊,头轻轻靠在老公的肩上,相依相偎,如同初恋,很亲密,似乎陆美霜倒很猥琐。陆美霜担心相遇时的尴尬,急忙远离那女同学而去。陆美霜边走边不停地回头窃视,生怕女那同学追上来。陆美霜再次发现,那女同学与老公真的很亲热。陆美霜觉得很有趣,或是感到受了欺骗,就将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告诉了闺密,然而,闺密听后很木然,只是淡然道:“这有什么啊,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感情这与人相伴与生的东西,自古至今又有谁能看得懂说得清?”
同样,刘大可也感到很平淡,脸上甚至一点的反应也没有,陆美霜很是不解,就问道:“你在想什么啊?”也许刘大可不好回答,照样微微一笑。
见刘大可似有心事,满是木然的表情,不知为什么,此时的陆美霜竟然想起了鲁迅的小说《药》里的主人公华老栓,就又半开玩笑道:“你是不是在想那人血馒头的故事啊?”
刘大可没有柳下惠的胸襟与修养,面对陆美霜的挑逗,还有其身上散发着年轻女性特有的体香,早已心猿意马,浮想联翩,只是用毅力硬硬的支撑着那随时有可能决堤的理智。
陆美霜的话,似乎为刘大可找到了一个台阶。刘大可感慨道:“是啊,历史有着惊人的重复,华老栓为小栓治病,吃人血馒头。而现实,保健品,还有所谓的特效药,祖传秘方,各种小广告,铺天盖地,眼花缭乱。然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竟然有那么多的人相信,争相购买,眼睁睁的往里砸钱。但真的管用吗?管多大的用啊。这与华老栓让儿子吃人血馒头有什么区别?如果说华老栓愚昧,而现在人不同样愚昧吗?我有时就想,虽然社会发展了,但人的思想从本质上又改变了多少?”
刘大可本想自己的一番感慨会引发陆美霜的共鸣,然而,没想到陆美霜茫然的目光望向自己。刘大可不解,心想:怎么了,是不是自己无意中又伤害着了陆美霜。果然,刘大可的一番话,引起了陆美霜的多虑,眨了眨眼,望着刘大可道:“怎么了,你说我让你吃的保健品是假的?我和华老栓一样,愚昧无知?”
未等刘大可回答,陆美霜又道:“这也太牵强了吧,华老栓馒头里沾着的是革命者的血啊,我这药可是从国外进口的。”
刘大可见陆美霜误会了自己,就微微一笑,道:“你真会联想。”陆美霜又道:“那你告诉我,你现在有没有反应?”刘大可不好回答,就轻轻地点了点头。
夜更深,室内更静,经陆美霜提醒,刘大可似乎真的感到那保健药品发挥了作用,就不由地打了个长长的吹欠,望着陆美霜道:“不早了,你回家吧。”
陆美霜一听,挺了挺身子,噘起了小嘴,佯装生气道:“你赶我走?”
刘大可微微一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有些困了,想休息了。”陆美霜望了刘大可一眼,神秘地一笑,轻声道:“是药效发挥作用了吧。我不放心你……。”
刘大可也笑了,将陆美霜揽在怀里,陆美霜望了刘大可一眼,笑了。
刘大可得到了满足,一个男人畅心的满足。本来,陆美霜还想和刘大可聊会儿天,安排一下明天的行程,陆美霜想让刘大可出面与市委zz部的领导接触一下,顺便吃顿饭,就局里的干部问题争取一下市委zz部领导的支持,当然,陆美霜想得更多的还是自己,想借助刘大可,为自己搭起日后进步的阶梯,这也是陆美霜一直致力邀请刘大可到马山指导工作的主要目的。然而,不知是刘大可很卖力,还真的年纪有些大了,累了,很快忘记了一切,进入了梦乡。
望着身边熟睡着的刘大可,陆美霜思绪万千,想了好多,心想:如果此时一刀子捅下去,这男人肯定会在幸福中离去,一点痛苦的感觉也没有。想到这,陆美霜就叹了口气,又想:或许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区别,男人都是直线条,女人是曲线。虽然身上都长着肉,但男人是单细胞,女人是多细胞。男人只是单纯满足肉体的需要,而女人则不同了,心灵付出的背后是各种利益的交织,情感的碰撞。不知为什么,高中女同学的身影又浮现在了陆美霜的眼前,陆美霜就问自己:那女人为什么不离婚?陆美霜又想起了赵良,在陆美霜眼里,赵良似乎是个谜,甚至连陆美霜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竟然会不惜牲一切帮助赵良,一个曾经的领导,而现在落魄到都掌握不了自己命运的男人。为了赵良,自己付出了一切:肉体与灵魂,而且竟是如此的死心踏地,心甘情愿。陆美霜又想起了当年看到的一则新闻故事:有个女人,有夫之妇,而且已生子,为了达到与他人长期在一起生活的目的,与他人亲手杀死了与其相伴十几年的丈夫。后来,儿子长大了,去探望在狱中改造的那女人。经过这么多年的改造,儿子本以为母亲会为自己当年的行为而懊悔自责,以换取儿子的理解,进而原谅,然而出乎儿子意料的是,提起当年发生的事,那女人非但不后悔,而且还表示,如果那男人活着,她会和那杀害丈夫的男人结婚,并希望死后能将二人合葬。时至今日,那新闻故事里的情节,陆美霜仍然记忆犹新,对那女人谜一般的心思,仍笼罩在陆美霜的心里,经常想:难道这就是常人所说的,蝎子尾巴黄蜂针,再毒不过女人心?有时还想:女人最不容易被征服,然而,一旦女人被征服,似乎只剩下了没有灵魂的空壳。
夜已很深了,躺在刘大可一个陌生男人,又是自己领导的身边,不安与罪恶的交织,使的陆美霜一点的睡意也没有,心如乱麻,想了好多好多。陆美霜想,赵良教给自己的方法真的管用吗?
胡思乱想间,陆美霜望了一眼熟睡中的刘大可,似乎睡得很死,酣声如雷,正沉浸在美梦之中,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容,孤独的陆美霜不忍心打扰刘大可,想起了赵良说过的话。陆美霜担心,刘大可会折腾自己很晚,然而,没想到,刘大可这么不仅折腾,不长时间便睡着了。陆美霜又想:看来赵良的话没有说错,还是男人间,作为同性,彼此相互了解。
不知为什么,陆美霜竟然又想起了人血馒头的故事,陆美霜让刘大可服下的根本不是什么男人喜欢的保健品,而是赵良授意的安眠药,否则,刘大可也不会睡得这么深,然而,刘大可却真的当成了保健药,而且很快发挥了作用。想到这,陆美霜又望了熟睡中的刘大可一眼,不由地笑了。
不知是出于思念,还是其他的考虑,刘大可刚离开马山,陆美霜便用专门与赵良联系的手机号,和赵良取得了联系,当陆美霜提出要去看望赵良,顺便将其要的光盘交给赵良时,没想到遭到了赵良的拒绝。赵良的理由很简单:将光盘寄给他就可以了,有什么事可以手机里讲,不用到草原跑一趟。然而,面对陆美霜的极力坚持,赵良也不好拒绝。赵良就特别嘱咐陆美霜,除了带着与他联系手机外,其他的手机或通讯工具一定不要带。陆美霜似乎终于看出了赵良的心思:担心手机被定位,担心刘大可发现自己的行踪。陆美霜不由地暗叹赵良考虑问题全面。陆美霜通过其父亲,特地为赵良带去了治疗肾病最好的药物。
草原的节气似乎比内地要早些,茫茫草原,初秋时节,原本茂盛的花草已有些枯黄,在秋风的吹拂下,来回摇曳,在向自然进行着顽强的抗争,努力显示着强大生命的存在。
踏着柔软的草原,赵良与陆美霜并肩漫步,如同情侣。陆美霜的目光不时地望向身边的赵良,赵良低头走着,似有心事。陆美霜轻声道:“草原生活还习惯吗?”赵良道:“一方水土养育了一方人吗?在草原生活多年,自然成了草原人。宽阔的草原,使人的心胸,也使人的眼界变得开阔起来,我有时想,过去是怎么度过的,如果现在让我在回到内地,我会感到压抑得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