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嫁!我不嫁!”
皇宫中景色最为清幽的宜安殿里,灯火通明,闹哄哄地一片。殿里跪着一溜的太监和宫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而殿里的正上方有一身明黄色的人影正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且越走越快。
“宜安,别闹了。父皇和你母后都为你挑了多少有为儿郎,你都看不上!还这般闹腾!”说话的正是晚膳后散步来看女儿的光武帝。
而此刻的宜安公主则一脸愤愤地坐在白玉暖榻上,撅着小嘴,一副不理不睬的模样,丝毫不想搭理她老爹。
光武帝无奈地叹了口气,摇摇头,也坐到了暖榻边上,并挥手让跪了一殿子的奴才们都下去,只剩下父女二人。
说起这宜安公主,不得不提到光武帝的后宫。
光武帝是前朝皇帝的唯一嫡子,早年间被封为太子,风光无限。当年的他,相貌堂堂,文才出众,且有冶国大志,是京中多少万千贵女想要靠近的儿郎,即便是能到东宫做一个侍婢也甘愿,可见光武帝的个人魅力。
而偏偏这么一个风流人物,不像他的父皇般凉薄,却像极了他的母后,用情极为专一。他与当时的礼部老尚书之女裴嫣然是京中有名的青梅竹马。
这裴氏女从亲戚辈分上还是先后的远方表侄女。不仅长相甜美,且诗书俱精,是难得的才女。故而先后也是很喜欢这个远房侄女,常常招她入宫叙话。
在光武帝择选太子妃时,先帝出于平衡朝中势力的需要,很顺当地指定了裴嫣然,成就了一桩良辰美缘。
裴嫣然成为太子妃后,一直与太子恩爱有加,不出几年就生下了眼前的这位宜安公主。可到裴后成为新朝皇后为止,她也就只生了这么个女儿,再无所出。
光武帝的专情持续了十几年,直到现在宫里也只有裴后一人,且没有选秀的打算。故而这宜安公主就成了光武帝夫妇二人唯一中的唯一,宝贝中的宝贝。
“宜安,不是父皇不答应你。可你的要求也实在……是太……”光武帝耐着性子和女儿说道理。
可在他女儿眼里,此刻是万般道理皆无理。
“太什么?!太过分?”
宜安听了就生气,撇过脸去闷闷地说道:“父皇就知道找一些没什么本事,空有皮囊的人来敷衍我。我还是不是您和母后的女儿了!难不成,女儿的终身幸福,你们就这么不在乎!”
光武帝一听,急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宜安呐,就是因为朕与你母后在乎你后半辈子的幸福,所以才不能答应你。你好歹是个公主,又是正当妙龄,什么样的郎君不能配!非得看上一个有了家室,还即将有孩子的男子。”
“再者说,难不成堂堂一个公主,要与人做妾不成。说出去,成何体统!”
宜安捂着耳朵,大声嚷嚷:“不听不听不听!谁要做妾了,我要做,就做堂堂的正妻!”
“反正我不管,您和母后帮我想法子,无论如何我只嫁给我自己想嫁的,别的我都不要!”
闹到最后,光武帝再次灰溜溜地被自家女儿折腾了一夜,只得再三安抚后离开了宜安殿。可这事如何是好,看来还得与爱妻好好商量一番。
左手是自己的肱骨贤臣,右手是自己的亲身骨肉,光想想这其中的关系,光武帝一个头都两个大。
而此时已洗漱完毕,灯下看书的秦妙,无缘无故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把守在一旁做针线的紫萱给着实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