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天目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痛过。
在被扎进?脖子注|入血液之前,他的身体甚至都没有一个像样的形状了,乱七八糟的骨茬和崩断的血肉胡乱地散了一地,眼?睛早已?经看不见?了,他躺在地上喘气,脑子里在想要是这一次他真的死了,朝日说不定?要后悔自己让他来吧。
生天目天星其实没有她想的那么想家,他骨子里流着母亲淡漠的血,因而这么多年明明知道家门向哪个方向开,却一次都没有回去过。
他只是想要一个答案。想要问问他们为什么那个时候没有找他,是有什么其他的,他不知道的原因,还是单纯的觉得他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甚至答案是什么都不重要,他只是想问一问。
只有朝日真心实意地在发愁,恨不能提前去封信给?他妈妈说请对他好一点?,明明自己也?才刚刚从半死不活的状态里好转了一点?,却又着急地开始操心他,操心炼狱杏寿郎。
她活得太用力了,又总是遇到糟糕的事,真的很让人担心,以至于那些血在生天目血管里凶猛地燃烧起来的时候,他迷迷糊糊在想的居然是,如果他就这么死了,那这孩子作为鬼杀队里唯一的异类,是不是太寂寞了。
万一她找不到那个最爱她的人,那谁来陪她呢?
身体在剧烈的痛苦中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半,一半被克制不住的嗜血冲动占领,想要吃人,想要伤害什么东西,想要把?眼?睛所见?的一切生物都碾碎,而另一半在一个一个地数他认识的人——
不死川不行,他脑子里总归还是杀鬼放在第一位,炼狱杏寿郎,富冈义勇,蝴蝶香奈惠,这些人都不行,他们都有更重要的东西在意,朝
日的那个干爹在外国,实在是太远了……他们都不行,那怎么办呢?
剩下半截的日轮刀扎进?身体的瞬间,灵力像呼吸一样流过了全身,在生与死的界限之间,生天目天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了自己的刀剑付丧神。
性别?的概念在神明的身上很模糊,他仿佛无处不在,又模模糊糊地组成了一个人形,随着抬手的动作,那些生天目已?经被燃烧殆尽的,关?于冬天在被炉里吃橘子,春天一起在树下睡午觉,夏天趴在院子里啃西瓜,秋天满腹牢骚地扫落叶的记忆,一帧一帧地重新变得清晰起来。
——那只能努力活着了。
灵力和鬼的血液争夺着身体的控制权,他浑浑噩噩地逃出去,仿佛从骨髓里生出来的饥饿和摇摇欲坠的理智激烈地交锋,然后在如银的月光中清醒过来。
而那个从不让他失望的人正?站在他面前,说他变成鬼还挺好看的。
“变得体贴了不少啊朝日,”生天目天星懒洋洋地笑了笑:“在我失智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吗?”
朝日点?点?头:“是发生了一些糟糕的事,没有早一点?来找你?,对不起。”
生天目没有追问她发生了什么,她也?没有问生天目到底是怎么变成鬼的,又是为什么没有直接回家,而是一个人躲在了这个小山洞里。
他们在对方看不到的地方独自经历了糟糕的事情,拼命地努力过,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最好,而现?在这些都过去了。
朝日一手按着刀以防万一,一边对她的鬼朋友张开胳膊,像他们一直在做的那样:“辛苦了,星星。”
“想要个抱抱吗?”
作者有话要说:生天目当时留在断刀里的那句不要难过,就真的是字面意思。
怎么说呢,我还是觉得像白月光啊,好朋友啊这些人,就是能治愈一切伤痕消散一切怨恨的,只要和他们在一起,就打从心里会高兴起来的存在,所以鹤鹤和生天目的部分都写成了比较轻松的形式。
生天目的感情比较复杂,他差不多算是鬼杀队里唯一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管怎么样都站朝日的人,他俩相互陪伴,没什么单一的感情定义。
他本身是有一点矛盾的,虽然朝日勾起他的求生欲让他没有当场死亡,但还是有一点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被她需要的,变成鬼是不是正确的,如果朝日表现得差一点他可能就真的随波逐流了,毕竟生天目其实比较随便。
但朝日在鹤丸这事之后确实变得敏锐了,她基本上是瞬间就明白过来做出了反应,所以孩子真的从不让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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