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琛挂断了电话。
戚直早就知道他这臭脾气,很快又重新拨了过来:“不过呢,我倒是可以从几个方面帮你分析一下叶白思现在的心理。”
段琛做出不置可否的样子:“说来听听。”
“我觉得,你之前做那么多过分的事儿,要不挨个找补回来,估计很难真的抱得美人归。”
段琛想到了叶白思昨天晚上机关枪一样的找茬。
固然现在叶白思看上去好像已经要接受他了,但段琛也知道,以前的事情没那么轻易过去,他现在就跟高空走铁索一样,随时都可能摔下去。
除非叶白思能够答应他的求婚。
但就像叶白思说的那样,他现在不想结婚,自己上赶着求婚,就真的像极了他口中那个只为自己着想丝毫不考虑对方心情的人。
双标至极。
他并不想给叶白思留下这样的印象,可他又的确是真的想跟叶白思结婚。
可是……叶白思作为一个‘不婚主义’,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他凭什么要答应自己的求婚呢?
要怎么样,才能显示出他的真心悔过,能让叶白思觉得自己有在尊重他,并且可以让他消气儿呢?
挂断电话之后,段琛在屋内默默琢磨了很久。
他无意识的在屋内来回走动,无意识的拉开了衣柜,目光忽然落在了一件……香槟色的衣服上。
这是,叶白思走的时候,他想让叶白思,穿来认错的……
长裙。
刹那间,他想到了几年前,超市里叶白思说过的话——
“老实说我从你身上的确弄了不少钱,要不,你也来我手底下·体验体验?”
“我养你啊。”
“不过你要给我洗碗做饭洗衣随叫随到同时不可以违抗我的任何命令还要承担我无缘无故的怒火,对了……”他记得,那天的叶白思眸光流转,脸颊梨涡清甜如花:“我还会给你买裙子穿喔。”
段琛:“……”
他关上了衣柜。
他努力的反思,当年那个想让叶白思穿裙子认错的自己,究竟有多过分。
有句话说起来固然讽刺,但此刻再适合不过:刀不割在自己身上,是不觉得疼的。
他拉开衣柜衣角,默默望着那个香槟色的裙子,然后又把衣柜关上。
叶白思从来没喊过委屈。
他难过的时候,眼睛会暗淡下去,漂亮的面孔陇着一层淡漠,把所有的情绪都封印在心间,仿佛早已习惯了隐藏。
他说,自己幼年被母亲丢在牛肉面馆。
七月说,那个女人为了给丈夫还债下海,为了救同行姐妹的孩子丢掉了性命。
段琛后来问了七月后续,为什么这件事没有人
告诉叶白思。七月说,因为他的母亲希望他干干净净的,永远都不要知道她在出卖身体赚钱。
这是她的遗言。
七月说;“刚接触这一行的人,总有人觉得羞耻放不开,但那个女人不一样,她有一双很坚定的眼神,因为她清楚自己的目标,所以她玩的比谁都大,赚的也比谁都多。”
“叶白思有一双和她一样的眼睛。”
“同样是蛰伏,有些人遍体鳞伤,灰飞烟灭,有些人荣耀加身,功成名就。”
“因为,有些人的蛰伏是腐烂,有些人的蛰伏是扎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