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狂没有跟着出去,感叹不已,又加一句:“老钟也不错,想法多。”
常思过扫视一眼整个峰头,问道:“莫轻尘不住这里?”
“他啊,回北涯城老宅子去了,他有一些符箓方面的想法,回去找他家老祖帮忙,莫秋远是符道大家,应该能帮到他。”
张狂随口解释。
两人正说着话,乌沫从上空落下来,见亭子里陆贤和柳致柔讨论得激烈,便闪身飞进北方楼内大厅,对常思过道:“事情都交代了,星罗殿马上安排去办。”
张狂见乌沫的神色,似乎有话单独与常思过说,便笑道:“我去看看他们两个争些什么?吵得这边都能听到。”
常思过点点头,看向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笑道:“什么事情?”
乌沫犹豫了一下,又布置一层禁制,叹了口气,道:“一些个得罪人的事,算了,还是我来告诉你吧,他们不敢与你说。当年黑哥哥你从四荒城不是带了两个小家伙嘛,方观承和方观业,不知你可还记得?”
“方进将军的后辈,还记得,方观承选择加入霸气宗,方观业被你带去了清阳门。怎么,是他们出事了,还是他们闯祸了?”
“怎么说呢,是方观承前些年闯了祸。他下山探亲,正好撞见北戎大军攻打南平国,一路势如破竹打去了北枫府城,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方观承听得南平修者鼓动请求,也气不过北戎大军的暴行,便用法术把北戎大军杀得落花流水,二十多万人马,听说活着逃回草原的不剩万人。”
乌沫用春秋手法简略述说一遍,她不敢讲得太重。
这个不剩万人很有讲究,范围极大,八千也行,只剩一百也可。
她当初听得二师姐传来的消息,非常震惊,如此大的杀孽,那小子怎么敢做啊?
若是撞上战事诛杀几个北戎头领,把北戎大军驱逐回草原,东荒洞天的三个巡刑使瞧在霸气宗面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多管闲事。
但是此事闹过了,即使方观承很得霸气宗各位金丹修士的喜爱,也在重山域闹得沸沸扬扬,重山域八大宗门为此事,高层聚一起发生过几次争执。
因为方观承严重违反了故老相传的规矩,以修士身份干涉了东荒洞天的事务,还造成如此大杀孽,若是这个口子一开,而不加以处罚,有许多从东荒洞天出来走上修行路的修士,纷纷返回东荒洞天效仿,东荒洞天的规矩且不是成了一张废纸?
乌沫知道哥哥的脾气,她小心地观察黑哥哥的脸色。
常思过沉默片刻,问道:“霸气宗怎么说?”
“霸气宗的意见是人死不能复生,他们愿意拿出补偿,了结这场”
乌沫还没说完,常思过摆了摆手,走出禁制在大厅缓缓走动,霸气宗护犊子的脾气用错了地方,或许是看在他的脸面上,人是他带上山的,拼死也要保住闯祸的方观承。
但是他是这样想的吗?霸气宗的做法很危险,都不发来飞剑传讯问一问他的意见,他又问道:
“摘星台呢?有什么说法?”
“事情过去了四年,摘星台一直没有法旨传下,事情便拖着没有解决。”
“哦。”
常思过又陷入思索,片刻后,道:“你和幽姬跑一趟重山域,这件事情你亲自去办,下去东荒洞天调查清楚,若查实方观承犯下滔天大祸,便从严从重公开处刑,以杀效尤!当初唆使方观承诛杀北戎大军的南平人,不管是修者还是官员,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根子烂了就挖掉根子,不要手软。”
乌沫仿佛又回到了当初亲眼见到黑哥哥在浅翠峰上厮杀的场景,很冷酷,很压抑,她忙道:“是,乌沫不敢徇私。”
她知道黑哥哥是真的生气了。
常思过又走几步,继续道:“霸气宗的做法让我失望,高层包庇方观承,是非不分,着令现任宗主去职幽闭百年教不严师之惰,责罚方观承的授业师父流放东荒洞天为巡刑使一百年,其它的,该怎么补偿多予补偿,乌沫你看着办。”
常思过心累,叹了口气,在大厅消失不见。
二十万人马啊,好大一笔孽债!
兜兜转转的,他跟着承受冥冥因果,无妄之灾。
这和与外域开战将要造成的死伤是两回事,没有可比性。
乌沫在心中也叹了口气,黑哥哥已经够忙的了,从外域探查敌情才回来,天天要操心出战外域统一青源界的大事,还拿这些个破事来烦他。
她摇摇头,走出门,先与柳致柔、张狂几人打了个招呼,再去龟背山找到柳明月,交代一些事项,让柳明月到回云峰替换她一些时日,在宗门内跑动,免得几个不理世事的大爷需要什么材料宝物,找不到人手。
那些打杂弟子做不来大事,再则人多嘴杂,把回云峰的秘密透露出去更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