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手劲儿极大,快要把桃夭细细的腕子给捏断了。
桃夭吃痛,挣了几次没有挣出来,去掰他的手指,却发现烧得昏昏沉沉的男人不知何时睁开眼睛,拿着一对烧得血红的狭长眼眸冷冷盯着她瞧。
桃夭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害怕地咬咬唇,结结巴巴:“你,你是不是口渴,你先松手,我倒水给你喝。”
他望了她好一会儿,终于松手。
桃夭顾不得又麻又疼的手腕子,赶紧去倒了水递给他。
他却不接,像是等着她服侍。
桃夭也不知这人什么毛病,见他烧得厉害,还是将水小心喂到他嘴边去。
他吃水时还拿眼睛一直盯着她看。
桃夭被他盯得头皮发麻,连着喂了他两杯水,他这才阖上眼眸。
桃夭终于松了口气。
后半夜他烧得愈发要紧,浑身滚烫,似着了火。
桃夭彷佛是看到宋莲生临终时的模样,一晚上在东屋与厨房往返,用热水反复擦拭着他的额头,脖颈,手心,脚心等处降温。
直到屋外传来第一声鸡鸣,男人滚烫的额头终于恢复正常,沉沉睡去。
熬了一夜的桃夭又累又倦,眼睛一闭,趴在床边睡着了。
一觉醒来,日头明晃晃挂在天上。
快晌午了。
糟了,还没煮饭!
桃夭急急推开门。
宋大夫正坐在院子里桃树下给莲生娘梳头。
他见桃夭出来,笑,“快去吃饭,阿耶做了你最爱吃的煎饼跟小米红枣粥。”
桃夭愣了楞,洗漱完去了厨房。
锅里果然搁着热乎的煎饼。
她咬了一大口煎饼,又咽了一口甜香的粥,露出一脸满足的表情。
阿耶做的饭就是比她做的好吃。
不对,阿耶已经很久没有做过饭了!
不会是吃完这一顿又要背着自己偷偷寻死吧?
她顿时吃不下去了,慌忙跑到外头,有些委屈地看着宋大夫。
宋大夫知道她在想什么,道:“我想通了,咱们一家得好好活。要是你莲生哥哥知道我们把你丢下了,一定会生气。你莲生哥哥不轻易生气,若真恼了,恐怕要好久都不理人。”
桃夭不疑有它,“嗯”了一声,眼睛弯成月牙。
宋大夫这时已经替莲生娘梳好头,道:“我去你里正大叔家里一趟。”
他这两年几乎从不出门,更别提去旁人家里。
桃夭有些惊讶,“阿耶去里正大叔家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