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砚觉得奇怪。
他不认为他们好到这个地步,能让他放下工作和他独处。
许听景压低声音:“关于明央,我想找你谈谈。”
明砚眼神一沉,敏锐的第六感让他瞬间领悟到,许听景可能背地里查了他什么。
“等我换身衣服。”
拍摄已到结尾,就算现在离开也不耽误事情。
他和工作室的负责人说了声,去更衣室换回常服,戴着帽子和口罩跟在了许听景身侧。
两人上车,为避开耳目,许听景特意将车子开到偏僻的地方,然后把鉴定报告丢给了他。
明砚开始还能淡然地翻开着,待看清所写内容时,情绪失控,大发雷霆_
“许听景你他妈有病啊?!”他眉眼暴戾,“你谁啊就查我?!!”
狭小空间里斥满他难以遮掩的怒意,还有秘密被暴露在阳光下的羞恼,这让青年额心青筋凸起,五指收紧成拳,像是随时会冲上来狠狠殴打他一顿。
许听景并不惧怕,反之很平静,他安静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童。
等他冷静下来,许听景才说:“明砚,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明砚甩开那几张鉴定书,“关你屁事。”
许听景:“你在毁掉你自己。”
他是公众人物。
作为游走在聚光下的存在,一举一动注定要被放大,悬挂在世界的镜头下任人点评。
届时,若被他人得知他遗弃了自己血缘相亲的妹妹会如何?结果是可以预料的。
封杀出圈,遗臭万年,名声一落千丈。
许听景为明砚惋惜,同时也为明央惋惜。
“顾家对明央不像表面那般,你把她留在那里,是放任她被摧毁,也是在断送你的前程。”
明砚像是没听到他说的这些东西,手肘支着车窗,目光瞥向窗外,侧脸笼罩了一层厚厚的阴霾。
片刻,明砚才收起之前错乱的情绪,淡声开口:“顾家和我们是世交,明央原本是顾老爷子养育,顾老死后,才由顾桦峰代为抚养。你大可放心,我时刻派人盯着,不会出事,她能平安长大,所以我也不希望你……”
没等他把话说完,许听景忽然打断:“不会出事,你又怎么解释之前的保姆?”
明砚沉默须臾,又烦躁起来,“那是个意外。”
许听景皱眉:“那你就能保证顾家无二心?”
明砚说:“顾家虽然不如以往,但怎么也算是名门望族,不至于苛待小孩。”
顾桦峰和晁雅晴他都接触过。
两人都有点小聪明,虽然不喜欢他们时不时透露出的心机,但怎么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何苦去挖苦为难一个几岁的奶娃娃。
凭着他每个月打的那些生活费,他们就算不乐意,也会好好对待着她。
许听景听罢冷笑:“明央找过我,说在顾家被欺负,但是她并没有特指谁。你知道吗,不久前顾言秋生病,我去的时候,他们就住在地下杂物室,从生活痕迹来看还不是一天两天,你真的认为一个小小的保姆有这么大的胆子,让主人家的孩子住杂物间?”
他越说越是激动,险些维持不住言语间的平静,“就算如你猜测的那样,罪魁祸首是保姆。可你有没有想过,要是顾家真的对明央他们好,保姆怎么敢明目张胆欺负他们,她就不担心孩子告发?怕就怕,保姆只是一个顶罪羔羊,真正的祸手就是顾家。”
许听景对一切都看得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