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幼宁两人陪着长辈喝茶稍坐,没有逗留太久,带着几个红封返回白霁堂。
这段时日接触下来,她发现了一件事。
原来薄时衍这样性子的人,在大哥面前,也是乖乖做弟弟。
薄镜城大他好几岁,从小就帮忙看管着,现在兄弟二人不在一处,他的关怀方式便成了给银票。
其中有他们起初创办的秋水阁所得营收,也有薄镜城自己赚到的。
毫无疑问他是个慷慨的大哥,觉得薄时衍身居高位,会有更多人情往来的应酬。
那些京城大户人家,哪个不是花销巨大?
谁知,薄时衍半点不肯成为长袖善舞的圆滑之人。
他不怎么掺和应酬,淡漠而又疏远,全靠一个老管家从中周旋。
摄政王的冷厉风评广为流传,倒是止住了很大一部分企图攀附的不必要交际。
人与人自不相同,薄镜城不会去劝说或者指导薄时衍应该怎么做,大权在握之人,脾气硬拳头硬,想来更为适宜。
他除了银钱,什么都帮不上。
汤幼宁数了数手里这摞银票,足足有几万两之多!
她睁圆一双大眼睛,望向薄时衍,问道:“大哥给得好多,大嫂她同意了嘛?”
“无妨,”薄时衍让她自己收着,“大嫂出自江南首富曹家,经手大哥经营的所有买卖,她必然很清楚。”
不仅知道红封有多少,就连秋水阁的分利,曹雨薇也有参与。
薄时衍是个甩手掌柜,他从不问兄长拿钱,一来是没有急用,二来则是考虑到自己只挂了个名头。
秋水阁的运作管理,他全无付出,光收钱了,全赖兄嫂忙活,哪好意思张口。
“江南首富?”汤幼宁的小脸露出敬佩,“大嫂好厉害。”
必然是见多识广,眼界开阔,与蜗居京城的小娘子不同样。
曹雨薇性子直爽,打理庶务手到拈来,看着比那些受过精心教导的大家闺秀还要利落。
可见管家与经商是有点相通之处,商户女不见得输给官家女。
汤幼宁这一年来,手头乍富,突然间都不知道要怎么花钱了。
她伸出小指头,轻点着银票,扭头看薄时衍,“我可以经常上街去玩么?”
从小到大,外出次数不多,街道上的一切,对她充满了吸引力。
“可以,”薄时衍托起茶盏润喉,不做犹豫就答应了她,“你随时可以去玩,不过要多带点人,告知我你的去向。”
同理,他若是在外忙碌不能及时回府,也会派人告诉她。
不期然想起宫内官署,那些老大人们,都是这样做的。
免得家里人等他们用饭。
思及此,薄时衍的唇角隐晦地向上翘起。
便听到她继续问道:“可以外出,那能留宿么?”
他的笑意倏然不见,一挑眉:“圆圆想去哪里留宿?”
“平日当然不会,”汤幼宁想了想,假设道:“估计乐萝会约我去踏青,庄子里游玩的时候?”
那就该留宿了吧?
去年乐萝说过什么莲花塘的,是她外祖家的产业,就在保阳县,距离京城也不远。
汤幼宁一直记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