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师姐妹二人也算别样心有灵犀。童姥听得神人开道场,想到的是她这师妹李秋水,李秋水见着神人化皓日,想的何尝不是自己那师姐?
这二人心中想的多是彼此动作,除却童姥提了一句想再见师弟外,李秋水这原配当真是是半点不提自己那师兄。
至于师姐妹二人那恩怨源头无崖子,此刻却是被自己徒儿背着走出擂鼓山山洞。
师姐师妹都是靠不住,唯有无崖子这徒儿苏星河数十年来不离不弃。
此时师徒二人见龟山方向那奇异光景,再是听神人言语,苏星河眼中激动只肉眼可见。
“师父,您的伤势,或是有救了……”
苏星河背着无崖子,言语间有大欢喜。
在数日前大星将坠诸夏,却是被神人挽天倾时,苏星河就已经准备要亲去神人道场,求得神人赐下神药,让自己师尊一身伤势恢复。
可尚未等到苏星河离开,便是得到他徒弟函谷八友回信,神人道场已是封山,山中有死线所在,常人根本跨不过那死线进山中拜神人。
得闻这消息后,苏星河心中如浇冷水,再加上忧心丁春秋,便是与自己师尊无崖子继续留在擂鼓山中。
原本苏星河心中那刚刚升起希望本就要湮灭,此刻见着神人放无量光,说那开天人武道言语,苏星河那死寂的心再是跳动。
可苏星河却是不曾见得,他背上的无崖子听着自己徒弟话语后,脸上只带几分木然的笑意。
“倒也不必再为我来回奔走,我这伤势已是数十年积累,若是能求得神人亲自出手或还有救,可只是神人道场那灵草仙药,于我而言或是并非有用。”
“已是这般多年岁过去,痴儿,该是看开了!”
无崖子看着发色面容比之自己都要老上许多的苏星河,眼中不免带怜惜色。
数十年以废人身枯坐山中,无崖子自己也是心死,若不是想见自己那逆徒先死一步,恐怕无崖子早就自绝心脉而去。
这般人,又怎想见着自己仅剩这徒儿为了自己再是奔波?
“可徒儿,实不愿见着师父受这般苦楚!”
“若是山中灵药仙果救不得师父,那星河便背着师尊,直去那龟山神人道场,纵以命相抵,也要换师尊恢复。”
苏星河听着身后话语,转过身看着无崖子,眼神中尽是坚定决绝。他于旁的事上可听无崖子话,唯有此事只一意孤行。
若非这般一意孤行,他也不会在这擂鼓山扮做聋哑人,困守山中半生。
无崖子生平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欺师灭祖,另一个却是至纯至孝。
待到苏星河说完这些,也不再言语其他,只将无崖子背在背上。全然不在意是否破了自己誓言,就这般背着无崖子向着龟山方向走去。
“丁春秋恐怕一时半会之间无法发觉师尊和我离开擂鼓山。”
“只要我带着师父去了神人道场周近,纵使丁春秋有再大的胆子,想必也不敢在神人道场附近加害师尊。”
苏星河背起无崖子行走时,见到无崖子眼中似是还有犹豫,又是再补充了一句。
无崖子听着苏星河的话语后,先是沉默,沉默后又长长叹息一声。
“那,便为我打一棺材!”
“为师劝不动你,那便与徒儿你走上这一遭,若是救不得为师,将我葬在那神人道场周近,也算是为师最后遗愿。”
无崖子叹息后,再是轻声话语。
背着他的苏星河脚步一顿,半个呼吸后又恢复如初。
待到三个时辰后,这擂鼓山下更是只见得一白发老人背棺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