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司屿没有辩解。
她睡得这么香,他怎么舍得。
苏稚杳匆匆忙忙拎上从餐厅外带的小蛋糕,拉着贺司屿进了住院大楼。
她在病房前止步,提前同他交代:“我妈妈眼神经有受损,畏光,所以屋子里有些暗,不能开灯。”
贺司屿点头:“好。”
他手里有几盒名贵补品,往常总是有人替他拿,但眼下他亲自提着,苏稚杳看得不禁一笑:“还不如给她一盒糖果呢。”
贺司屿眉骨略抬:“记住了,下回一定。”
他言听计从,苏稚杳满意地握住门把,停顿几秒,又忽然松开手,回过身去:“等一下,我突然有点紧张。”
第一次带男朋友见家长,没有经验。
廊道里静声片刻。
贺司屿似有若无地笑了下:“放轻松。”
他低着嗓音,慢慢说。
“该紧张的是我。”
似乎是为了显得正式,他没穿大衣,一身深色高定西服套装标致熨帖,无论何时,他腰背笔直,人永远都是挺拔的。
肉眼完全看不出他紧张的痕迹。
苏稚杳血流涌在心脏,心跳得厉害,闻言感到稀奇:“你还会紧张?”
“嗯。”贺司屿声线平稳含笑,但腔调不经意哑了:“我很在乎你妈妈对我的看法。”
他不轻易让人看到自己的真实情感,为数不多的几次表露心迹,都是在她面前。
苏稚杳心一软,勾住他手指晃了晃:“我妈妈很温柔的,一点儿都不凶,你不用怕。”
她在哄他。
贺司屿笑起来。
圣约斯住院部这间最高层的病房,是套房式,乔漪在房间里已经睡醒很长时间,苏稚杳走进时,乔漪正靠在床头,在床头柜微弱的台灯光下看书。
苏稚杳扒在门框边,门开出条缝,她探出半个身子望进来。
乔漪抬头,见她迟迟不进屋,好笑道:“偷偷摸摸的,藏那做什么?”
苏稚杳虚虚一笑,去到她床边,拿起柜台上的笔记本,翻到最后几页,递到她面前:“妈妈,你看一眼。”
她指尖暗示性地压在一句话旁。
——不要忘记见女婿。
自己的女儿,乔漪哪能察觉不出她心思:“你带我女婿过来了?”
苏稚杳下意识瞧了眼虚掩的门,某人肯定听见了,她羞窘,小声嘟哝:“还不是……”
乔漪笑了笑:“人在哪呢?”
苏稚杳扭捏几秒,三两步到门口,拉开门,贺司屿耐心等在门外,毫无防备地就被她一把拽了进去。
苏稚杳扯着他西服的袖子,小碎步跑到床前,贺司屿在她身后,跟上她速度大步迈开。
她拎过他手里的礼品盒,搁到床头柜,然后生疏而正式地介绍,说这就是她男朋友。
“他叫……”苏稚杳卡了下壳,担心母亲万一知道某人的身份要吓到,支吾着,隐晦说:“他叫贺归霁,妈妈可以叫他阿霁。”
贺司屿瞧了她眼,几不可见地略一弯唇,没多言,顺着她意思。
颔首,很是谦恭有礼唤道:“阿姨。”
卧室里只有一盏台灯亮着,四下光晕昏黄,半明不暗,只能到看清面容的程度,不能再多。
乔漪借光细细去看他。
外表没得说,人不知道如何,但看上去也是靠得住的。
乔漪应了一声,莞尔:“我-->>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